“小公主因為出生的早了點,有些不足稱,養養就好,黃太醫也看了,說是雖然看著小的有些可怖,但是該長好的都長好了,隻要好好養著,沒什麼大問題。至於娘娘,狀況更好了,隻是有些脫力如今睡著了,許禦醫說了,因為小公主身量小的原因,娘娘的耗損還沒有生榮昌公主的大。”陳矩回道。
“如此甚好。”朱翊鈞說,提腿就要往殿內走,“既然已經生完了,朕現在進去總可以了。”
“現在不成。”陳矩攔著,“現下血汙還沒清理好,再有小公主到滿月前都見不得生人。”
“那還不快叫人整理,娘娘躺在血汙裏怎麼會舒服。”朱翊鈞說,“什麼生人,朕是她父皇,是生人嗎?”
等黃太醫進來,兩人對嬌弱的小公主進行會診,雖然早產是不好的結果,但小公主的情形已經是不好的萬幸了,哭聲微弱,不能自主吸奶,隻能用布條沾著擠出來的人奶塗在小公主的嘴上,看著她伸著舌頭舔嘴。
“能吃就好。”黃太醫說。
許杜仲讓黃太醫先照看著小公主,他又再去給王容與把了脈,娘娘脈象一向沉穩,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早產,生產的時候存了疑,但沒來得及細查,等到這時候才好把脈。王容與已經被整理一新,躺在幹淨的被褥裏,產房裏燒的極熱,娘娘臉上有著不正常的暈紅。
許杜仲問無病,娘娘今日吃了什麼,做了什麼,想要弄清楚娘娘早產的誘因,無病從早開始回憶,到王芙裳入宮,“對了,娘娘的妹妹今天進宮給娘娘請安,不過進宮來麵色就不太好,娘娘怕她身上不爽利,讓她先回去,沒想到她暈倒了,然後太醫過來查,竟是懷孕一個月不知道滑胎了。”
“她從前是容易滑胎的人嗎?”許杜仲問。
無病搖頭,“她已經生過一子一女,沒聽說過滑胎,但她一直跟著姑爺在外地,就是有滑胎,我們也不知道。”
“她人現在哪裏?”許杜仲問。
“在偏殿躺著。”
許杜仲出殿去看情況,朱翊鈞看他出來,官服上還有點點血跡,“你去哪?”
“臣去偏殿看看。”許杜仲說。
“你不在裏麵守著娘娘,去偏殿幹什麼?”朱翊鈞不悅,隨即擰了眉,“是不是皇後的早產不同尋產,你是不是查出了什麼?”
“要去偏殿看了才知道。”許杜仲說,朱翊鈞放手不攔他,他也跟著去。
王芙裳已經悠悠轉醒,人還是懵的,留著照顧她的宮人說,“太太好些了嗎。”
“我是怎麼了。”王芙裳問。
“太太滑胎了。”宮人同情說道。
王芙裳扶著肚子喃喃道,“怎麼會,怎麼可能。”眼淚卻是不由自主的流下來。
“太醫說一個月左右的樣子,恐怕太太自己都不知道。”宮人說,“便是已經這樣,太太放寬心,不要多想。”
王芙裳從無聲淚流轉為嚎啕大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宮人任由她哭了一會,才端來熱水給她整理,“太太好些了就出宮回家休養著吧。”
“怎麼會早產呢?”王芙裳還是不理解,然後她發現自己換了衣服,這偏殿就隻有她和眼前的宮人,冷清的可怕。“娘娘呢?”她不是在這種時刻會走開的人,還是說,她的滑胎不是意外?
“太太的衣物弄髒了,便替太太換了一身。”宮人拿來她換下的衣服說。對王芙裳問娘娘的問題避不回答。
王芙裳被宮人攙扶著坐起,許杜仲從外麵進來,說奉命來給她把脈,王芙裳的脈象很亂,許杜仲皺眉,這是被大凶藥材刺激過的身體,偏頭無意間看到那身衣物,在很重的熏香味中聞到一絲熟悉的藥味,於是拿起衣服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