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1 / 3)

朱翊鈞在啟祥宮大發雷霆,“這張差何許人?他如何進的宮?他如何去的皇子所?他的木棒從何而來?”

“朕的後宮,就是讓人猶如出入無人之境嗎?”

錦衣衛指揮使跪在當下,不敢辯駁。

“啞巴了?”朱翊鈞問,“查出來什麼了?”

“這張差,據自己說是從南邊來的,在京城並無什麼營生,混跡在賭場,親人朋友一概都無,臣已經派人去他說的籍貫地去查,但要真如他說,離家許久,怕是也查不出有什麼有用的消息。”指揮使說。

“他招供出的太監又查出來什麼?”朱翊鈞問。

“龐保,劉成,確實是鹹福宮的太監,但是去鹹福宮也不過一年時間,臣已經把鹹福宮所有的宮人都審訊一遍,都說這二人並不常在鄭妃麵前伺候,不是娘娘的親信,而且都對這二人謀劃事一概不知。”

“龐保,劉成二人直說是受鄭妃娘娘指示,便是第一次給張差的三百兩也是娘娘給的。”

“至於他們背後還有沒有別的人,還需要時間。”指揮使說。

“然後呢,張差是怎麼弄進宮的,他手裏的那個棒子是怎麼進宮的?宮禁都是擺設嗎?啊?”朱翊鈞怒道。

“張差是龐保用內監腰牌混進宮的,棒子則是劉成去尚膳監要的木棍,藏在宮後苑,每天去磨兩個時辰磨出來了。”劉成說。

“這麼說,是早有預謀?”朱翊鈞說。

“應該是早有準備,但是什麼時候發動,之前是沒有定數的。龐保說是因為現在皇後早產,陛下的心也在長春宮裏,宮禁有些輕鬆,才說現在行動的。”

“那照這麼說,朕每年和皇後在瀛台的時候,這後宮裏到處走的野男人?”朱翊鈞森然道。

指揮使跪地噤聲。

“沒規矩的,一個個的教,教不會就滾蛋,若日後還發生這樣的事,從上到下,都給朕把腦袋放這。”

“是。”

“那個張差,龐保以及劉成,都就地處決,此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擴散到其他人。”朱翊鈞說,“有這個功夫,好好整頓宮闈。”

指揮使隻道是陛下有心保全鄭妃,回去後把所有證詞整理成冊送到禦前,當事人都偷偷處死,扔出宮去。

這守門的將士都被奪了職,發配南京守陵。

餘下的也要操練起來,不得放鬆,不過這是後話。

朱翊鈞皺著眉,想得見明天上朝時朝臣們激動的模樣,一私心,想幹脆明天還是不上朝,眼不見為淨,一了百了。

但他到底不再是那個任性的帝王,不再會以逃避來解決問題。

終究要麵對的。

朱翊鈞知道自己臉色難看,就不準備去長春宮了,怕王容與瞧著憂心。張成進來,“陛下,鄭妃娘娘在啟祥宮外跪著,已經有兩個時辰了。”

“她說什麼了?”朱翊鈞問。

“隻是在喊冤。”張成說。

“她愛跪就跪吧,等到她體力不支暈倒了,再著人送回鹹福宮就是。”朱翊鈞道。

恭妃懷抱著皇長子淚流不止,朱常洛其實不太喜歡讓母妃摟著,但是母妃又驚又怕,竟是連皇子所也不讓他回了。

“鄭妃跪的,我也跪的。”恭妃說,“皇長子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和委屈,若是陛下因為鄭妃跪一跪就心疼她而輕輕放過,我就一頭撞死在啟祥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