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懷胎十月順利生下了一對龍鳳胎,朱翊鈞很是高興,親自起了名,賜了封號,還說這是個祥兆,老朱家以後子嗣豐盛,還能常盛百年。
這皇朝到要換代的時候,就是皇室生不出孩子,不然就是養不大,如今有個好兆頭也不錯嘛。雖然是公主生的,也是姓朱嗎。
陛下如此作態,倒是讓民間非議三公主的話少了些,龍鳳胎確實是吉祥,都有人說,許是注定要把這祥瑞落在皇家,才會讓公主和離。
如此種種,都是過耳雲煙了。
太子十六歲時,朝廷上每天上朝必要提的一件事就是,太子該選妃了。朱翊鈞回頭問了王容與,“咱們女兒都留到那麼大才出嫁,生孩子一直順順當當,沒什麼意外,你也不好把人家的太小的小姑娘娶進來。”王容與說,“再說,常壽的駙馬都還沒定下呢。”
“常壽自幼身子弱,我是絕對不會太早把她嫁出去的,她的姐姐們都是十八歲才出嫁,常壽怎麼也要留到二十。”朱翊鈞說。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啊陛下。”王容與笑說,其實挺高興在她的潛移默化下,朱翊鈞接受了女孩子太早嫁人對身體有妨礙的說法,如今民間也跟著皇家看齊,婚齡都提前了不少。
“這麼著吧,先選,選好了教個兩年,再大婚。”朱翊鈞說。“太子那有人去教他通人事了嗎?”
“十二歲就著人去了。”王容與說,“讓許禦醫去教的。”
“怎麼是許禦醫?”朱翊鈞不太管這些小事,隻是想到就問一句,“不都是嬤嬤和年輕宮人去教的嗎?”
“不是非得要身體力行才會啊。”王容與說,“陛下想讓太子也在皇後進宮前就有一個貴嬪?”
“陳年的東西,你還吃醋啊。”朱翊鈞笑道。不過他心裏想著,還是要和太子說一說,這老憋著也不是一回事,他是碰上王容與,旁人都比不了她,但是太子不一樣啊。
不多經曆幾個女人,他怎麼會知道碰上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樣的呢?
王容與最近也有煩惱,她和常壽討論駙馬的事,常壽總是避而不談,榮昌進宮陪她說話時說起,榮昌笑說,“常壽可不是這麼扭扭捏捏的性子。”
“是啊。”王容與說,“所以啊,我擔心她是不是心裏已經有人了?”
“有人了?”榮昌眉毛一挑,“那我去問問她。”
“真要有人,左不過就是那幾個人中的一個。”
“你去問她就能說?”王容與說,“這事從她口中說出來也不好,你知道是一廂情願,還是已經兩情相悅了?說出來就沒回轉之地了。”
“現在不說,你選的人她都不滿意,遲早也會說的。”榮昌說,“再說,她跟母後不好說,私底下跟我說,我去探聽一下,能成就成,不能成也趁早散了。”
“那你去旁敲側擊一下,不要說的太明白了,她要講麵子的呀。”王容與說。
榮昌去找常壽,常壽正趴在桌上描花樣,“哎呦,咱們常壽公主真是長大了,還主動自己做功課了。”榮昌笑吟吟的說。
“我知道你來是為什麼,但死心吧,我不會說的。”常壽看她一眼,繼續低頭描樣子。
“這麼說,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榮昌問。
“和我也不能說,難道是看上什麼不能愛的人了?”
“沒有。”常壽說,“你去跟母後說,隻要她和父皇看中的,我沒有意見。”
“是不是太子侍讀中的一人啊?”榮昌試探著問。
常壽抬眼看著姐姐,似笑非笑,“姐姐那麼聰明,自己去查去呀。”
“你這個小靈精,才不會露出破綻讓我查到呢。”榮昌笑說,“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
“隻是錯過了,不要後悔就是。”
常壽在榮昌走後,丟了描花樣子的筆,看著窗外,“那個呆子,不知道有沒有那麼膽量說。”
“不說就不說,錯過了,別後悔就是。”
徐寧融跪在祠堂裏,他前幾日跟父親提過想要娶常壽公主,但是父親直接把他打發到祠堂來跪著,“徐家,自太祖開朝以來的國公,世代榮祿,你這個身份,怎麼去尚主?”
便是到陛下這,願意給女兒選官宦之家,你這樣的勳貴也不會在候選之列。
“你自幼為太子侍讀,是陛下為太子選的一把劍,如今你也入到官場,許多能說的不能說的規則你也開始了解,你覺得你這樣的身份能尚主嗎?”
道理他都懂。
但是如果心可以受控製,他就不會執著這麼些年。
徐父見兒子軟硬不吃,也很是無奈,捂著頭說,“早在他不近女色,又推拒說親,就該猜到他所圖不小了。”
“現在陛下也沒要求駙馬一定要榮養,既然不影響孩子的前途,尚主也沒是什麼。”徐母到底心疼兒子,“常壽公主雖然出生孱弱,但這麼多年也好好的,該是沒什麼問題,娘娘親自教導的孩子,比旁人好太多了。”
“不行。”徐父推拒說,“你去安排一個女子,夜裏去寧兒房裏,等到明天再坐實她,給個姨娘的位分,皇家容不下這個,就是他想,也沒那個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