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好吧。”徐母說。
“照我說的去做,我這麼做也都是為他好。”徐父說。
徐寧融多了一個姨娘,一下就在小夥伴口中傳開了,陳嗣武在太子麵前笑道,“這麼多年我還以為徐寧融要成聖了,這下憋不住了吧。”
“那也該是說親了吧。”王子玉問。徐寧融比他們都大兩歲,這麼大年紀還沒娶親也是比較奇怪的了。
“肯定要娶的。”陳嗣武說,“當初他老不成親,我還以為他喜歡男人呢。”
“越說越沒邊。”太子說,“那你們今天要去他府裏給他慶賀?”太子侍讀已經陸續入朝為官,並不常在東宮聽候。
“那自然要好好去跟他熱鬧一下。”陳嗣武是個最喜歡熱鬧的人了。
這消息從東宮又到了重華宮,繡花的常壽把針紮進手指裏,卻是沒事人一樣含在嘴裏,麵上看不出端倪。
常壽出宮,去到月華樓,這是王玉音自己開的銀樓,但是因為采用包廂接見的模式,倒是不少人用來密會商討,徐寧融從月華樓經過的時候,常壽在樓上,用花生米丟他,初看還是翩翩公子,細看卻不能瞧,眼底全是紅絲,眼下親黑,唇邊也有露出的胡茬。
徐寧融偏頭不正眼看常壽,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樣子。
“聽說你昨天納了一個姨娘?”常壽問。
徐寧融臉上浮現痛苦的神情,卻什麼都沒說,隻是點頭。
“怎麼突然就納了姨娘呢?”常壽問,“之前那麼多年你都不近女色,我還以為你在等我長大呢?”
“原來隻是我一廂情願嗎?”常壽話裏難掩落寞。
“公主是皎皎明月,微臣不敢高攀。”徐寧融說。他心悅常壽,從第一次見麵開始,所以明知不可能,他還是守身如玉,想著萬一呢。他的喜愛藏在心裏,誰都沒有告訴,沒想到原來公主一直都知道,她也一直在期待,明明這該是最幸福的時候,心酸的卻要流出血淚來。
“我知道了。”常壽說,“你走吧。”
徐寧融不知道是怎麼走出銀樓的,回頭看,二樓那一扇關閉的窗戶,卻是再也不會為他打開。
常壽隻坐到日落黃昏的時候才說要回宮,卻在門口看到太子的車架,他也才從雅間出來,一臉笑意還沒來得及收回,就看到等在門口的常壽。“你怎麼在這?”
“這話該我問你吧?”常壽問。
太子掩飾的咳嗽一下,“我來買一件首飾送給母後,父皇說要選妃了,要好好討好母後,不然母後給我挑一個醜媳婦。”
常壽雖疑惑但也沒追問,聳肩笑說,“隻能說月華樓的保密工作確實做的不錯。”
常壽回了宮,先去王容與那,行禮後從後抱著王容與,就抱著不說話。
“誰讓我們常壽公主受委屈了?”王容與拍著她的手問。
“太子買首飾隻給母後買,不給我買。”常壽嗡嗡的說,“母後給太子選一個醜媳婦吧。”
“這話快點去告訴太子,讓他趕緊來討好他的常壽姐姐,不然母後就要給他選一個醜媳婦了。”王容與笑說。
常壽把臉埋在王容與後背,心裏的難過都要漫出來,“母後,我不想嫁人了。”
王容與的手一頓,“怎麼突然不想嫁人了?”
“嫁人沒意思,不想嫁人了。”常壽說,“我就在宮裏陪母後一輩子好不好。”
“你能陪母後,母後當然高興。”
“可是母後要先走的,那之後,你一個人怎麼辦?”
“到時候我就出宮,我就是遊山玩水。”常壽說,“等我要死了,我就又回到宮裏,讓太子把我葬在皇陵邊上,到了地底下,我也好去找父皇母後。”
王容與被她說的眼淚都要下來,“我的兒啊,你是怎麼了,你這樣說母後心都要疼死了。”
“母後。”常壽抱著王容與不讓她轉身看自己,王容與感覺到背上有濕濕的痕跡,心裏又急,隻能陪著掉眼淚。
等常壽情況穩定下來,王容與讓她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跟母後說是怎麼回事,朱翊鈞過來看著王容與,“你今天哭過了?誰讓你哭了?”
“你別問了,我腦門疼。”王容與說,她讓人在額間緊緊紮了一根帶子,“兒女都是債,真要愁死我了。”
“哪個孩子讓你煩心了?”朱翊鈞問。“太子?”
“別問了,我現在也什麼都不知道。”王容與說,“就是因為不知道才煩呢。”
“別煩了。”朱翊鈞說,“都由他們去。”
王容與瞪他,“我煩著呢,你別給我添亂,今天你回乾清宮睡去。”
擾的王容與煩了一夜的常壽,第二天來請安沒事人一樣,“母後,父皇給我選的哪幾個駙馬,給我看看,選個順眼的。”
王容與看她,“你昨天不是說不嫁人了嗎?”
“昨天說什麼了?”常壽問,“哎呀,一覺醒來都忘了,母後也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