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踩著巨大的彩球,往前滾了兩圈,嗅到熟悉的清甜之氣,再也無心鍛煉,調皮地迅敏一躍下來彩球,轉身便直奔清璃而來……
清璃蹲下來,張開雙臂,仿佛迎接孩子的母親,寵溺笑著摟住它毛茸茸的大腦袋,開心地撓它的脖頸,卻不禁因這份歡喜紅了眼眶。
“看看你,我才離開兩天,你竟又長了這麼多肉肉!再這樣下去,你恐怕要變成天底下最胖的豹子了!”
宇文恒上前來,也忍不住安慰地撫了撫皇帝的脊背,“小心你的鳳袍,別被它的爪子弄破了絲線,宇文吉少不得又找你的麻煩。”
“沒關係!就算我不弄破,他也會找麻煩!”清璃兩手捧住皇帝的腦袋揉了揉,硬是給它擠出一個萌趣十足的囧樣兒。“倒是忘了謝你叫師父過去救我,現在倒是都記起來了!卻還是不明白,你為何要把我送去禦書房。”
“不把你送到禦書房,難道要把你送去棲鸞宮?你當本宮真的寬容到,能與別人分享自的女人麼?”
清璃啞然。
宇文恒自嘲地笑了笑,“我倒是沒想到,父皇那麼著急地叫他帶你走!”
清璃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忙道,“以後,你不用為了皇帝往這裏跑,就讓皇帝跟著你吧!”見他沒有出言反對,她又迅速挪開了視線。
宇文恒本想拒絕,想了想,還是叫皇帝跟著自己更放心,她不讓鹿驍跟著,也不讓玄素在身邊,怕是早就做好了與宇文吉同歸於盡的準備。
“叫皇帝跟著我也好!你這樣聰明的人,都能被人喂了毒,更何況是它。”
宇文恒說著,擔心地扣住她的手腕,探了探脈,卻方確定她心脈平穩,她就被電到似地,迅速抽回手去。
他因她突兀的舉動微怔,看了眼門口那邊,見玄素守在門外,方鬆了一口氣。
“亭子裏那幅圖不要再輕易看,對心有遺憾的人來說,那圖就是一張迷魂圖,當年曾有一位懷孕的妃子,看那圖昏睡過去,被人拋進了湖裏。”
果然,那圖不簡單!“你怎麼不早說。”
“我沒想到,你也會心有遺憾。”
“我……我沒有遺憾……我吃得好,睡得好,怎麼可能有遺憾?”
“美麗的人,往往不會誇讚自己美。幸福的人,也不會到處宣揚自己幸福。”
宇文恒揶揄一句,見她臉色沉下去,不禁挫敗地笑了笑。就算她嫁給了宇文吉,她的喜怒哀樂,還是會牽痛他的神經。
“璃兒,其實我是騙你的,那不過就是一張普通催眠圖,隻是看了能叫人眼暈而已。我十六歲那年,躺在亭子下乘涼,如何也睡不著,發現亭子頂上太單調,從歸斯神醫的書上找了一幅催眠圖畫上去的。”
他何必對她解釋這麼多?他十六歲的事,她半點不想知曉。“我進去拿點藥,你們接著練吧!”
清璃說完,不等他應聲,便摸了摸皇帝的大腦袋,柔聲叮囑道,“皇帝,好好練,以後,你這大胖子再也不用怕黑曜石那個瘦子了!姐姐還有事,就不陪你了,你原諒姐姐!”
皇帝不舍地拿爪子扒住她的手臂,“Neow——”
清璃不敢看豹子剔透澄澈的眼睛,在眼淚湧下之前,捂住口鼻直衝進丹藥房,取了布包,胡亂地將一大堆藥瓶掃進布包裏,背著便又衝出院子……
皇帝急得要去追,宇文恒忙扯住它的鎖鏈,卻被拽得趔趄了數步,他隻得用千斤墜,扯住它。
皇帝走不動,轉回頭來,見男主人拉著繩子,它便氣急地撕咬住他的袍子,直往門口拖拽……
“皇帝,不要這樣!”宇文恒也被鬧得紅了眼眶,痛苦地跪蹲下來抱住它,安慰地輕拍它的背,“皇帝,你這樣難過,璃兒會擔心的……相信我,我一定把她帶回來……我們三個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
暮色四起,新娘子回門正該結束了,卻無人到蘇雅苒的院子通傳。
宇文吉隻得自己趕往大門口,一路上打聽到,蘇府的人正在老夫人的芙蕖院用晚膳,而清璃趁著天沒黑就離開了……
恰好,宇文吉走到前院時,他的貼身總管裴祿,也正急匆匆地自大門外進來。
“哎呦喂!主子,您怎麼還在這兒呢?皇後娘娘已經回宮一個時辰了,還給太後和皇上請了安呐!太後留了皇後娘娘用膳,席間問起您,聽皇後說您在蘇雅苒院子裏,太後就特意叮囑奴才叫您回去訓話!”
“清璃真的回宮了?”
“是呀!”
“她怎麼也不叫我?”
“皇後娘娘說,怕過去了撞見您和蘇雅苒親熱,反而鬧得不愉快,幹脆由著您。”
這都是什麼蠢話?她竟這樣對太後說麼?宇文吉氣急地冷笑,“哼哼,她倒是有個皇後的樣子,卻把朕折騰得裏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