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為此戰紅襖寨終究損失不輕而狠心不去多想,低聲回應:“楚風月,你想一輩子這樣相殺,我奉陪。”
旗幟倚風飛電影,戈鋌射月明霜鍔。
大戰已畢,一幹人等回到調軍嶺上時,彭義斌已將那裏打點得妥妥帖帖。
清點戰局,斬殺金將十二,俘虜金軍百餘,繳獲精良器械三百。這衝淡了紅襖寨眾匪由於戰友受傷而生的傷感,一個個都在論功行賞時歡天喜地,紛紛說這場婚宴發生意外倒也不虧。“就可惜柳姑娘突然丁憂,三年內都要守喪,所以和天驕之間難免要被耽誤婚期了。”“天驕,您會等柳姑娘的吧?那我就放心了!”
“聞因在何處?我去看看她。”徐轅說實話倒是鬆了口氣——他和淩未波不太熟,聞知她的死訊之後隻是稍作唏噓,更多卻是欣慰和如釋重負。欣慰是為柳五津父女,如釋重負是為自己,這也是人之常情。
“莫要得意忘形、掉以輕心。此戰教訓多得很。唐門煙霧彈必須針對破解;寒毒,也是時候找人來破解。”楊妙真站在人群裏總結教訓——還有一點,是內奸務必徹查,她怕影響軍心,沒有明說。紅襖寨最大的問題是各懷鬼胎,而金軍在狗急跳牆時,或有意或無心地放大了這種矛盾。
“唐小江雖是偽唐門,毒術卻比我想象中要厲害,我軍這次算是陰溝裏翻船,栽在了自以為的優勢上。寒毒,我會就近找風清門的遺孤來。”徐轅在高處經過,視線與被人簇擁著的妙真交彙,回答她,茵子很快就會到山東,對唐小江以毒攻毒。
“那便好。接下來,我要教金軍就算用卑鄙行徑也不能贏。”楊妙真輕狂一笑,竟繼承了林阡衣缽,頗有人主之風。
徐轅看人很準,知道這楊妙真將會是紅襖寨在不遠將來的又一個核心。
“不好了……天驕!”隻是耽擱了片刻回新房,忽見楊夫人哭哭啼啼著來,教徐轅楊妙真都頓生不祥之感。
“出什麼事了?”徐轅隱約覺察出什麼,卻極力保持淡定。
“柳姑娘她……”適才柳聞因因為淩未波的死而悲傷過度昏迷,醒來之後也不願連累大局或麻煩任何人,故而堅強地一個人默默回到調軍嶺,她從小就是這樣,用不著任何人去照顧她,反而還經常照顧別人。
“她剛剛吐血,忽然就不醒,我找大夫給她看,大夫說,這寒毒見血封喉,不知怎的她能撐這麼久……”
徐轅隻覺五雷轟頂,赫然往聞因的方向飛奔。他怎就忘了,淩未波是中寒毒而死,不少寒毒都是外泄的,聞因抱她那麼久,暈倒在地根本不止因為悲傷過度,而是……聞因也沾染了大量的致命毒?!他竟因為楊鞍、張汝楫而將她完全忽略,若非因為她體內有林阡的青龍白虎血,隻怕早已死了千次萬次,而她若是因為他的發現過晚而失救,他又怎麼對得起林阡、怎麼對得起柳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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