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被墨團劃去)
癡漢就癡漢吧。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情,這本筆記絕對不可以被林妧看見。
絕對絕對不可以。】
看到最後一段話時,林妧的笑意停了一瞬。要是被遲玉知道她翻開了本子——
仿佛被命運惡意地捉弄,這個念頭剛湧上腦海,一陣清澈柔和的少年音便傳入耳畔:“終於布置好了,阿妧,快出來看看。”
抬起腦袋,恰好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哦豁。
林妧:危。
遲玉站在幾米之外的地板上,視線不偏不倚落在筆記本中央。那純黑色的封麵猶如在嘲笑他這個愚蠢的人類,而從翻開的頁數來看,林妧應該已經看了有一段時間。
僅僅在那一秒鍾,世界破碎了。
“你、我——”
幹澀的聲線像半途卡了
殼,他嚐試著說些話,喉嚨卻被席卷全身的熱浪燙得無法發聲。
陽台上吹來呼呼作響的風,把一顆顫抖不已的心髒也吹得搖搖晃晃。林妧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抬頭看他。
少年身形修長,白襯衣在陽光下亮得刺眼。褪去了舊日陰影的雙眸一片漆黑,雖然仍然帶了些戾氣與陰翳,在麵對她時,更多還是小心翼翼的羞怯與慌亂。
像是把所有笨拙的溫柔揉進眼底,讓她不得不沉溺其中。
“開心的時候會彎眼睛,不高興時目光朝下看……真沒想到,我們遲玉小朋友觀察得這麼細致。”
林妧把筆記本放在一旁,抬起晶亮的桃花眼。斑駁樹影在風中搖曳晃動,惹得她長睫微顫,唇角饒有深意地勾起來:“但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其實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也在偷偷觀察你喔。”
心髒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
遲玉強撐著別開臉,聲音小得像蚊子嗡嗡:“……我有什麼習慣?”
他的本意是轉移話題,讓林妧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日記本上,卻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問題反而把場麵變得更加曖昧。
或是說,他這樣問,其實正中了林妧下懷。
“想知道嗎?”
她笑得彎了眼,赤著腳一步步走近遲玉身邊,在很近很近的位置悠悠停下。房間裏明明開了空調,他卻感覺熱得過分,有些笨拙地低頭與她對視。
然後又匆匆忙忙地移開目光,鴉羽般的長睫無
聲輕顫。
“當你緊張的時候,會垂下眼睛避開視線。”
林妧的聲音很輕,因為相隔咫尺之距,能清晰感受到她說話時呼出的團團熱氣,輕輕柔柔,帶了點檸檬香氣,一股腦湧到臉頰時,像一場漫不經心的逗弄。
她說著抬起右手,慢慢拂過少年顫抖的眼睫。指尖所過之處,皆留下細細密密的癢,怪異卻柔和的觸感拂掠而過,最終停留在上翹的眼角。
遲玉渾身僵硬,沒有任何動作。
“除了眼睛,這裏也會有下意識的小動作。”
手指緩緩下移,蜻蜓點水般途經他滾燙的側臉,來到唇瓣中央:“每次緊張或生氣,你都會咬住下唇。受傷後也是這樣,寧願把嘴唇咬出血,也不會叫出聲音。”
她用了淡淡的陳述語氣,尾音惡作劇似的上翹,像一個懸在他心口的小勾,隻需要毫不費力地向上一揚,就能把整顆心髒都吊起來。
似乎是瞥見遲玉通紅的臉頰,林妧發出一聲低低輕笑,指尖加大輕微的力道,按壓在他蒼白緊抿的嘴唇。
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觸感,讓人想要放肆地揉捏。
遲玉陡然睜大了眼睛。
“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呢?”
她語氣慢吞吞,像惡作劇中的小孩,眼睛裏滿是促狹卻曖昧的笑:“啊——還有這裏。”
真是放縱又惡劣。
也隻有遲玉會不做反抗地慣著她。
小姑娘白淨的手指繼續下滑,經過下巴時有意無意地輕輕挑了一下。遲玉
下意識順著力道抬頭,露出修長的脖頸。
“有時候,我會看見你的喉結上下動一動,通常幅度不會太大,隻是稍微地移動一下,現在也是這樣——我一直很好奇,這個動作代表什麼?”
遲玉脖子光滑漂亮,凸起的喉結便顯得格外突出。白熾燈燈光無聲無息覆蓋下來,在襯得皮膚愈發白皙的同時,也讓脖間那片羞怯的粉色更加引人注目。
林妧的聲音停頓幾秒,再響起時滿帶著無辜與困惑:“緊張?慌亂?還是……在忍耐什麼?”
最後那五個字又輕又慢,重重擊打在少年發燙的耳畔。
心尖的勾子猛地發力,帶來難以遏製的痛與癢。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如果……如果再讓她胡作非為,他或許真的會忍不下去。
喉嚨一片幹澀,遲玉微微張開嘴唇。
“我害怕——”
他目光晦暗地彎下腰,薄唇恰好貼在林妧緋紅的耳垂:“害怕變得無法忍耐,然後……”
“把你吃掉。”
因為不好意思平鋪直敘地說出那件事情,居然別扭地使用了“吃掉”這個詞。
未免有些太過可愛了。
略含沙啞的聲線低低響起,帶了極致的壓抑,卻也有極致的瘋狂。
溫熱吐息在耳畔輾轉反複,極盡誘惑地牽引著每一處神經,身體裏的血液不斷翻湧叫囂,林妧很明顯渾身僵了一下。
室內寂靜,她能聽見遲玉砰砰的心跳。
“為什麼要忍耐呢?”
良久,她終於輕笑出聲,眼
尾被淺粉色浸透,如同妖冶勾人的春日桃花。林妧飛快地親一口遲玉臉頰,也學著他的模樣靠近對方耳邊,輕輕吹了口氣:“我的味道,應該還不錯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