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這樣,她現在在古代還能湊合過日子,雖然沒有一個精通的,好歹都有所涉獵。
就比如他們現在正在下的圍棋,應迦月也能看出點門道來,他們現在應該是進入了官子階段,白棋局勢相當危險。
“罷了罷了,老夫認輸。”楊忠輔大概是被對方殺得節節敗退而心情不好,索性耍起了賴,“我年紀大了,自然是比不過年輕人。”
應迦月仔細看了看棋局,發現黑棋邏輯嚴密清晰,一看就是步步極致計算的絕世高手。好在培訓老師專門講過古代名局的固定思維,所以也並不是毫無破綻。
應迦月沉吟片刻,出聲道:“楊老先生,別認輸呀,走元位左下一路!”
楊忠輔驟然被點醒,豁然開朗,直接下子。
棋局又回到了不相上下的態勢。
院子裏微風陣陣,將片片落葉吹落在地,一派閑適祥和的樣子。
“你打算什麼時候下來?”
男子清淡疏遠的聲音從底下傳來。
應迦月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以下來嗎?”
楊忠輔被點撥之後,整個人氣都通了,連花白的胡子都比剛才更柔順了。連忙笑嗬嗬地把木凳子搬過來,慈祥道:“姑娘,你怎麼掛在樹上呀?上麵風大容易著涼,趕緊下來吧。”
“謝謝楊老先生!”應迦月瞅準了凳子想跳下來,卻發現還是差了一大截。
思前想後,便看向了那紫衣男子:“我下不來,你能幫我嗎?”
作為一個標準的顏控,那人的長相完全就是按照她喜歡的樣子長的,應迦月覺得自己多看幾眼都要窒息,要是能被他抱下來,那可真是不枉此生了啊啊啊。
對方抬眸看她,頓了片刻,才站了起來。
眼看著就要和絕世帥哥來個親密接觸,應迦月簡直激動到飛起。
卻見他起身,將自己坐的凳子摞在了剛才的凳子上,高度剛剛夠踩。
應迦月:“……”
仿佛被迎頭潑了一盆涼水,實在太涼快。
她訕訕地踩在凳子上,正準備跳下來的時候,麵前忽然伸出來一隻手,指節棱角分明。
袖子帶起鬆木般醇和的氣息,撫平了那些嘈雜的情緒,應迦月的心跳都跟著漏了半拍。
輕輕伸出手搭在他的掌心,整個人便被牽了下來。
人一站在地上,應迦月便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將臉別了過去,還掩飾性地撓了撓耳朵。
楊忠輔一邊收棋一邊笑著道:“看來這堵牆是擋不住孟衍君的風采了,臨安城的姑娘家都被你收了魂,一個個追到我家宅子裏來了。”
紫衣男子偏頭看向應迦月,淡聲教訓道:“身為閨閣少女,怎能隨意爬牆上樹,私闖民宅。若是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直接去臨安秦府遞名帖就是了。”
應迦月茫然地瞅著他:“我是來找楊老先生的,又不是來找你的,你是誰啊?”
大概是沒料到她會這麼,對方黑了黑臉,竟一時失語。
應迦月知道自己被當成門外的粉絲了,正要解釋一下自己的來意,和翻牆上樹的無奈,就被對方的一句話震在了原地。
“在下,秦九韶。”
聽到這個名字的那一刻,應迦月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整個人都傻掉了。
秦九韶很是守禮地退讓了一步,低斂眉眼,淡聲道:“姑娘若是有事找楊先生,在下不便打擾,先行告辭。”
旋即轉向了楊忠輔,拱了拱手:“今日不湊巧,改日再登門造訪,同先生切磋棋藝,探討曆法之學。”
應迦月還傻傻站在原地,拚命從腦子裏挖出所有關於秦九韶的信息。看人快要走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拽住了他的袖子:“等等等等!”
秦九韶回過頭來,神情疑惑。
應迦月盡量讓自己表現的不是那麼誇張,卻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想想一個隻會出現在曆史書上的人物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麵前,而且還和教輔書上的畫像完全判若兩人,當然會想辦法多確認幾遍。
“你真的是秦九韶嗎?青營秦,機偶九,失嗷韶?”
“就是數學書上那個秦九韶嗎?就是那個殺了自己的兒子,中世紀最偉大的數學家秦九韶?”
對方沉默了很久。
半晌,從喉間擠出幾個字:“我沒有兒子。”
應迦月知道自己現在跟外麵的迷妹兒沒什麼兩樣,但是完全抑製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抓著他的袖子不肯鬆手。
“大神,你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