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除惡徒 夜探少林寺 一(2 / 3)

牆內一棵參大樹粗壯濃鬱,偌大的樹冠遮下老大一片陰影,史一氓藏身陰影當中,寺內一片幽暗寂靜,史一氓見四下無人,輕輕躍入院中,貓腰直奔一座亮燈的偏殿,剛在山石後麵藏好,隻見兩名年輕的僧人端著茶盤走了過來,邊走邊低聲話。

“聽師父,方丈和玄空大師正在和馬師叔談話,不知道馬師叔犯了什麼事?居然有仇家追殺。”

“什麼馬師叔,早被逐出山門了,已不是少林弟子了,聽在外麵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此話當真?”

“出家人不打誑語,我聽寺裏的師父們的。”

“這種人,方丈怎麼還留在寺中?沒的汙了佛門的清白。”

“可不就是嘛,到了,不要再了,心師父聽到。”

罷,兩個僧敲門進去,隻聽屋內玄空到:“把茶放在這吧,你們出去吧,不用再過來了。”

兩個僧答應一聲,躬身退出偏殿,返回僧房。

兩個僧正是玄空大師的徒弟,這個偏殿正是少林寺的戒律院。

史一氓心頭竊喜,他正愁不知道馬德洪藏身何處,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見兩個僧去遠,當即輕手輕腳繞到後麵的窗戶下麵,用唾沫沾濕食指,在窗紙上捅了一個手指粗的窟窿,側目往裏觀瞧。

屋內坐著三個人,方丈慧明披著大紅袈裟坐在上首,玄空大師坐在左側的椅子上,地上站著馬德洪。

玄空大師臉色凝重,目光炯炯盯著馬德洪,冷言問到:“馬德洪,你離開少林寺可有八年了?”

馬德洪道:“八年零兩個月。”

玄空冷笑道:“你倒記得清楚,你已被逐出山門,已不是我佛弟子,為何又回來了?”

馬德洪道:“弟子知錯了,想回來潛心修過。”

玄空“哼”了一聲,道:“當初你離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馬德洪知道,史一氓正在追殺他,肯定不會放過他,他和史一氓交過手,自然知道非史一氓的對手,他隻有躲在少林寺中方才安全,等史一氓走了,他再離開少林寺,繼續享受榮華富貴,於是,撲通跪倒,道:“弟子知錯了。”

玄空大聲到:“你已不是我門弟子了,昨夜你擅闖入寺,本該將你亂棍打死,你還有什麼話?”

馬德洪冷笑一聲,道:“我敢回來,自然有我回來的道理,想必你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們的秘密吧?”

慧明方丈一直閉目誦經,此時忽然睜開雙眼,目光象兩把利錐直射向馬德洪,馬德洪不敢直視,隻好低下頭。

慧明方丈倏忽之間又合上雙眼,輕聲道了一聲“阿彌托佛”,沒再話。

原來,馬德洪是從嵩山少林寺來莆田少林寺的交流僧,原本是空字輩的武師,因向來不守清規,經常偷雞摸狗,飲酒鬧事,又貪財好色,屢教不改,礙於情麵,嵩山少林寺將其送到莆田少林寺,想讓莆田少林寺嚴加管教,怎奈馬德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從不收斂,山下鄉民苦不堪言,屢次到少林寺告狀,慧明方丈讓戒律院嚴厲懲戒,數次無果,馬德洪依舊惡習不改,慧明方丈忍無可忍,令戒律院查核事實,將馬德洪亂棍打出少林寺,慧明方丈本欲廢掉馬德洪的武功,但礙於嵩山少林寺的麵子,隻把馬德洪趕出少林寺了事,從此妥於清靜。

馬德洪從少林寺出來,心情鬱悶,借酒買醉,一個人在酒館喝酒,喝得大醉,借酒遮臉,將少林寺從方丈到掃地僧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頓,更將戒律院玄空大師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個遍,心情稍解,一個人踉踉蹌蹌走出酒館,往客棧走。

不想,剛走出酒館不遠,馬德洪的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掌,馬德洪嚇得酒醒了一半,以為少林寺僧人來報複他,當即身形前竄數尺站定,急轉回身,卻見一個幹癟老頭站在身前,微笑不語,馬德洪穩定心神,問到:“你是何人?為何拍我肩膀?”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南海孤狼陳嵩,隻見他笑道:“這位師父剛才罵得真是痛快,解恨,少林寺就該罵,怎麼樣,有沒有興致一起喝一杯?我請客。”

馬德洪嗜酒成性,有白喝的酒自然不會放過,當即搖搖晃晃問到:“你真請我喝酒?”

陳嵩道:“君子言出必行,豈可拿信譽當兒戲?”

馬德洪道:“好,現在就走。”

陳嵩見馬德洪身體晃得厲害,上前欲扶,馬德洪頓時沉下臉來,道:“誰用你扶?我沒醉,你前頭帶路。”

陳嵩笑了笑,道:“請隨我來。”著話轉身順著大街往前走,尋了一家大門臉的酒樓走了進去,兩人徑直走上二樓。

陳嵩問店二,道:“有上好的包間嗎?”

店二立即答到:“二位爺,這邊請。”著話,轉身作了一個請的動作,手指向最裏麵的一個包間。

陳嵩和馬德洪跟著店二進了包間,陳嵩到:“二,給我們上煎糟鰻魚、淡槽香螺片、花生米,再來一壇狀元紅。”

店二應聲而去,陳嵩衝馬德洪招了招手,道:“這位師父請坐,酒菜一會就上來,不知師父怎麼稱呼?”

馬德洪一屁股坐下,道:“我叫馬德洪,你呢?”

陳嵩道:“陳嵩,師父貴庚?”

馬德洪道:“四十有五,你呢?”

陳嵩道:“我虛長你五歲,今年整五十,馬老弟為何如此痛恨少林寺?少林寺有對不住老弟的地方?”

提起少林寺,馬德洪怨恨又起,恨恨到:“我就貪幾杯酒,找過幾個女人,他娘的,居然把我亂棍打出了少林寺,不提也罷,沒的羞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