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嵩笑道:“佛門靜地,清規戒律實在煩死個人,離開少林寺,兄弟豈不更加快活?”
馬德洪恨恨地到:“他娘的,老子在少林寺也不是吃素的,他奶奶的玄空老兒竟然當著全寺和尚的麵把我打出來,是可忍熟不可忍?”
陳嵩見時機成熟,立即道:“玄空是主管戒律院的吧?我聽過,公正嚴明,冷麵無情,太過於苛刻狠毒,馬老弟受委屈啦。”罷,臉上現出同情之色。
馬德洪如逢知己,話不設防,罵罵咧咧到:“公正個屁,他娘的,整與地會勾勾搭搭,還以為沒人知道呢,都他娘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話一出口,馬德洪自知失言,急忙低頭喝茶,他並不怕出秘密,是怕少林寺報複。
陳嵩聽了心裏一“咯噔”,立即警覺地問到:“你是少林寺勾結地會?”
馬德洪不肯再,聲嘟囔著,道:“我也是聽的,不一定準的。”
陳嵩已猜出八九分,也不再細問,這時,二將酒菜送上,擺在桌麵,陳嵩端起酒壺各倒了一碗酒,率先端起,道:“萍水相逢,三生有幸,先幹為淨。”罷一仰脖,一飲而盡。
馬德洪也已迫不及待地一口喝幹,陳嵩又在馬德洪的酒杯裏添了酒,到:“馬老弟,吃菜,薄酒薄菜,不成敬意啊。”
馬德洪向來有酒便是娘,更何況不花錢的酒,當即擺手道:“老兄客氣啦,這酒是狀元紅吧?”
陳嵩點了點頭,到:“馬老弟不嫌棄,我也就心安了,不知馬老弟接下來有何打算?”
馬德洪吃了一口菜,邊嚼邊到:“能有什麼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娘的,怎麼也沒想到會流落街頭。”
陳嵩見時機成熟,試探著到:“老弟如若不介意,我倒是有一個好去處,不知馬老弟想不想聽聽?”
馬德洪喝得高興,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道:“哥哥有話快,什麼想聽不想聽的,左右都是無處可去。”
陳嵩低聲道:“聽南邊吳大帥正網羅武林高手共謀大業,以馬老弟的身手,去了自然不愁沒酒喝沒女人玩。”
馬德洪喜形於色,道:“此話當真?”隻要有酒、有肉、有女人,馬德洪無有不應。
陳嵩點了點頭,道:“馬老弟如果想去,全憑我一句話,不過,老規矩,你要先遞個投名狀。”
馬德洪詫異道:“何為投名狀?”
陳嵩道:“就是必須先做一件大帥吩咐的事。”
馬德洪放下筷子,隱隱覺得這頓酒似乎喝得有些急,高興得也似乎有些早,他看著陳嵩問到:“什麼事?”
陳嵩想了想,決定還是先不,據他了解,馬德洪是無利不起早之人,倘若變卦,必然泄漏機密,不如先用話壓住馬德洪,於是到:“馬老弟,敢大罵少林寺,老哥哥我真是佩服至極,倘若你剛才的話傳到少林和尚的耳朵裏,我想馬老弟的日子肯定不好過,馬老弟以後話可要當心呀。”
馬德洪心頭一顫,右手下意識握住刀柄,冷眼看著陳嵩,問到:“如此來,陳兄是想告我狀啦?”
陳嵩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到:“馬老弟盡管放心,我絕對守口如瓶,我隻是擔心,酒館人多嘴雜,一旦有人把你的話傳出去,這裏離少林寺又不遠,馬老弟不得不防呀。”
馬德洪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於是,鬆開右手,到:“不知陳兄有什麼好辦法?”
陳嵩道:“你要盡快離開這裏,正好我要去河南辦事,馬老弟不如結伴同行如何?”
馬德洪半沒話,默默地喝了兩大碗酒,象是終於下了決心,把酒碗重重往桌上一放,道:“走就走,反正也是無處可去,跟你去河南何時去見吳大帥?”
陳嵩道:“見大帥不急,別忘了投名狀,你此次隨我去河南,投名狀自然有了著落,隻要你納了投名狀,見大帥隻在分分鍾之內。”
馬德洪一拍桌子,道:“就這麼定了,何時啟程?”
陳嵩道:“明日如何?”
馬德洪道:“好。”
兩人又喝了一會兒酒,見色已至半夜,遂約定次日晨時在北城門外會合,便各自回客棧休息。
其實,陳嵩觀察馬德洪已經很久了,多次見到馬德洪喝酒搶女人,正是他一直務色的合適人選。陳嵩自從杭州返回衡陽,吳三桂便交給他一項特殊差事,讓他務必想辦法挑起武林與清廷的紛爭,如若能挑起地會與清廷的矛盾,勝過千軍萬馬,他正可漁翁得利,因此,陳嵩極力尋找合適的人,以便施展挑撥離間之計。
馬德洪品行不端,三觀不正,劣跡斑斑,但馬德洪是少林寺的和尚,那見馬德洪與史一氓打鬥,知他武功又不弱,正好可以假借和尚名義,挑起清廷對少林寺的不滿。少林寺是武林盟主,清廷一旦對少林為難,武林必將群起而攻之,那時,下必亂,正可有機可乘。
陳嵩此次去河南,就是要暗中生事,帶上馬德洪,正可助一臂之力,這讓陳嵩一夜欣喜不已。
第二,陳嵩早早來到了城外,從卯時一直等到巳時,馬德洪才姍姍來遲,而且一臉倦容,沒精打采,陳嵩強忍怒氣,打趣道:“馬老弟又去快活了吧?不知道誰家的姑娘又遭了殃?”
馬德洪“哈哈”一笑,岔開話題,道:“時候不早,咱們走吧。”
陳嵩沒再話,摧馬狂奔,馬德洪急忙跟了上去,兩人經湖南、江西、安徽,一路來到了河南登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