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還想要隱瞞,然而朱煒卻有些不耐煩地開了口,“還能是誰,自然是你男朋友的母親。她給了我們二十萬,讓我們來破壞你跟你男朋友的感情。”
竟然是陳墨的媽媽,看來上次我覺得她不會善罷甘休的直覺沒有錯。不過站在她的角度想想也可以理解,自己培養出那麼好的一個兒子,非要跟一個家世有雲泥之別的女人在一起,肯定是難以接受。
我問他們,“所以,你們這是為了二十萬又打算坑我一次。”
聽到我這句話,我父親訕笑了一下,“萌萌,你說什麼話呢,你是我的女兒,我肯定會以你的幸福著想,怎麼可能破壞你跟你男朋友的感情?所以那二十萬,我可是分文未取。”
我忍不住冷笑起來,這些年我雖然沒有跟他有過什麼來往,但他的所作所為小陸哥哥早就告訴了我。自古以來狗改不了吃屎,能讓他朱文不見錢眼開,恐怕隻有更有利的事情。
我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他的女兒,但他肚子裏那些彎彎繞繞早就被我看了個清清楚楚。他們這恐怕不是不愛錢,隻不過是想放長線釣大魚。收下那二十萬,或者讓我嫁給陳墨隨時可以榨錢,哪個好處更多,用腳趾頭想都能想清楚。
大概是見我無動於衷的樣子,我父親接著說,“萌萌啊,過去這十年,我和你奶奶可想你了,我們......”
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沒意思。與其整這些虛的,倒不如直接說明你們這一次來的目的。”
“我們這一次來主要是看看萌萌你過得好不好。”我爸假笑著說,“還有就是,就是你弟弟剛好考到這個城市的大學,以後你多照應照應一下。”
我轉過頭看向朱煒,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還能考上大學。
大概覺得被我盯得不太自在,朱煒有些不耐煩,“朱萌萌,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看不起我?”
“朱煒,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話音剛落,他就拿起手中的那一杯橙汁潑在了我的臉上,“朱萌萌,你不過就是一個女人,憑什麼看不起我?”
不用看,我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狼狽。抽出紙巾,慢慢地擦幹了臉頰上的橙汁,我死死地看著朱煒,這個跟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不由得心底一陣荒涼。
雖然我們留著相同的血液,但是這十八年來的家庭教育恐怕早就把他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直男癌,總覺得丁丁在手,天下我有。
大概我的目光也不太友善,朱煒愣了愣,指著我罵,“瞪什麼瞪?”
我笑了起來,“既然我們的談話不歡而散,那我就先離開了。”
見狀,我父親立刻抓住了我的手,“萌萌,你弟弟還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們好不容易重逢,不要生氣了。”
“他還小?”我冷哼了一聲,“十八歲的男孩,還小?”
“萌萌,小煒始終是你弟弟,我們家唯一的男孩,你不要跟他計較。”
他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我就想起了我的媽媽,所以怒火中燒。
“朱文,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好好地想一想我媽媽當年是怎麼去世的?”我冷笑,“你大概是忘了,所以我今天就好好地提醒你一下。就是因為你和奶奶逼著我媽媽生男孩,還不願出錢給她動手術造成的。她不是別人,是一個天天跟你們生活在一起的活生生的人啊,你們卻剝奪了她活下去的權利。我真的很想問一問,每每午夜夢回的時候,你們睡得可安心?”
我這番話,讓我的父親雙頰通紅,憋得說不出話來。我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原來他竟然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聽到我這些話,朱煒立刻不幹了,“朱萌萌,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媽媽的死不過是一個意外,怎麼能怪在爸爸和奶奶身上?更何況,天底下因為生孩子死去的女人很少,媽媽隻是倒黴而已。”
我被朱煒的話氣得渾身發抖,這就是媽媽拚盡全力生下的孩子,她的死對她而言隻是倒黴而已。
我怒極反笑,“朱煒,你說得對極了,我們的媽媽的確是倒黴。她這輩子最倒黴的事就是遇到了我們父親這樣的男人,生了你這樣的兒子。”
看樣子我也激怒了朱煒,因為他想衝過來打我,我父親拉住了他,“小煒,別衝動,那是你姐姐,我們說正事。”
朱煒冷哼了一聲,旋即坐了下去,不再看我。
我父親陪笑著說,“萌萌,無論怎樣我們都是血緣至親,有個什麼衝突什麼的不需要在意,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嘛。這不你弟弟剛考上了大學,我們家裏的經濟情況也不太好,你是不是該盡點兒做姐姐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