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鬧了半天,原來是來找我要錢。隻可惜在我十歲那年,我就把這一家人看透,都是吸血鬼,我怎麼可能給錢?
“我記得當年我考上了大學,你可沒有盡父親的義務,現在怎麼好意思來找我盡姐姐的義務?”
聽到我這句刺耳的話,我父親也惱羞成怒,“萌萌,無論怎樣我都是你父親。我給了你生命,你就該給我養老費。”
“養老費?你現在還沒有六十歲,跟我提什麼養老費?”我冷冷地說,“你想學別的重男輕女的家庭吸女兒的血給兒子,在我這裏行不通的。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一分錢。如果想要所謂的養老費,先去法院告我。”
我知道,但凡妥協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才不要讓自己踏進這樣的深淵。
朱煒立刻不幹了,“朱萌萌,你是我們朱家的女兒,就應該出錢。”
我這個弟弟,的確被洗腦得厲害。我是朱家的女兒怎麼了,難道不該有大好的人生,非要當伏地魔,不停地補貼他這個家中唯一的兒子嗎?更何況,他們那麼冷心冷腸。
“想要我出錢,沒門。”
聽到這句話,朱煒冷笑起來,“朱萌萌,要是不給錢,你信不信我能把你的工作和男朋友都折騰沒了?”
“我信。”我輕蔑地一笑,“隻可惜工作丟了還可以到一個你們找不到的地方換新的,至於我男朋友,我們早就因為門不當戶不對而分手了。所以,你們盡情地去鬧吧。”
我停了一下,一字一頓地說,“反正,我不怕。”
說完,我就扔下飯錢離開了。回到車上,我終於再也隱忍不住,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為我的媽媽,也為自己。
生活,為什麼有時候這麼艱難?
也不知道究竟哭了多久,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陳墨。
不過剛說了一句話,他就覺察到了我的異常,“朱萌萌,你哭了?”
“沒......沒有。”
“不要說謊,告訴我你為什麼哭?”
“一言難盡,等回家再說。”
“朱萌萌。”
“嗯。”
“開車小心一點兒。”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以後,除了他媽媽意圖阻止我們在一起的事情,回到家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陳墨。不隻是剛才發生的,還有我的過去,以及我對未來的擔心,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聽完我的訴說以後,陳墨一直沒有說話,而是在那裏沉默了很久。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內心惶恐不安,總覺得自己的愛情要消失了。
我靜靜地坐在那裏,等他給我一個宣判。
突然,他擁我入懷,“朱萌萌,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因為這個原因拒絕了我十年。我的愛,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淺薄。你明明那麼聰明的一個女人,在愛情中怎麼又這麼傻?”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在我看來,隻要傾心相愛,那麼容貌,年齡,家世這些都不是問題。”
陳墨的話,我不是不感動。但是覺得家世不重要的,隻有他自己。
我哽咽起來,“陳墨,很多血淋淋的例子告訴我們,家世很重要。我不能因為小時候聽媽媽講過灰姑娘的故事,就以為自己會有玻璃鞋。更何況,連灰姑娘都是有爵位人家的女兒,而我一無所有。不,我還有一群吸血成癮的家人。如果我們結婚,以後他們肯定會死死地拖住你。”
“朱萌萌,你就是你,不是灰姑娘,不需要玻璃鞋,而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女人。”陳墨捧著我淚眼迷離的臉,輕輕地吻了下去,“我知道,哪怕我一無所有你也願意跟著我,所以家世又算得了什麼?我隻知道,自己這輩子非你不可。”
“至於我們的家人,我們共同麵對就好。”
“朱萌萌,你要相信我,我可以為你遮風擋雨,是你最堅實的依靠。”
“陳墨......”
我撲進他的懷裏,哭得稀裏嘩啦一塌糊塗。過去的二十八年裏,我都不停地告誡自己,我必須一個人走下去。可現在,我找到了可以依靠的那個人。
或許餘生,我不用再走得那麼辛苦。
那一刻,我什麼都不想要考慮,隻想讓所有的自卑和麻煩都通通見鬼去吧,然後跟陳墨好好地在一起。
第二天,陳墨想要帶我出去散散心。哪知道剛出了小區門口,朱煒就站在路中央攔住了我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