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兒一看便知,這是在乞巧節上認識的李歲安做的事。
她自己都不知曉自己能笑得這般開心。
她與李歲安相約駕馬走街,劃船遊湖,那是從未有過的快樂。兩人的心思雖為表明,但彼此心照不宣。
“你要進京考狀元?”李歲安突然的話,讓莫兒不知所措。
明明才認識他,為何他就要離開?
“我身為男子,不能空有一身抱負,我要進京考文狀元與武狀元。況且,我想給你更好更無憂的生活。”
“蓮花鎮已經很好,我過得衣食無憂,我為何還要更好的生活?”單純的莫兒有些不理解。
李歲安道:“莫兒,天下之大,還有許多事物是我們不曾見過的,我們可以去看看,並不是一生都待在這小小的蓮花鎮。”
“可是我爹娘在這裏。”莫兒明白,男子要有遠大抱負,否則愧為男子。但此時,她並不希望李歲安離開。
“你放心,若我再次歸來,我定照顧好你和你家人。”李歲安目光認真的向她保證。
“蓮花鎮周遭一年前不是遭遇了澇災,還餓死了些人?”小言打斷莫兒,道。
莫兒沒等來李歲安歸來,等來的正是李歲安離開不久後的澇災,而這澇災改變了莫兒原本的生活。
蓮花鎮那片天連下幾天大雨,澇災突起,許多村民顆粒無收。知府立刻上報,朝廷拿出賑災銀兩,命人大肆收購米糧。縣官拿了銀兩收購米糧,卻因貪賑災款而起了歹心。
縣官知自己的兒子與最大的米商之女有往來,便親自見了莫兒,通過莫兒與周家有了聯係,得了周家信任。
縣官便讓周家把米糧低價買給他,周家同意,但縣官又道賑災款還未下,寫張欠條。
因李歲安的關係,莫兒無條件信任他的爹,然而正是這盲目的信任,有了後來的悲劇。
縣官得到周家的存糧,以低價上交給知府,知府大喜,又賞了他不少銀兩。
米糧之事完成,接下來便是周家的事。當初縣官本就是想貪了賑災款才故意接近周家,如今利用完周家,他自然不能留下周家,否則米糧之事終有一天會敗露。
縣官便派人殺了周家人,一把火燒了周家,再偽造證據證明是周家的仇家所為。
但是縣官沒想到,莫兒那晚剛好不在府中。
那日是莫兒與李歲安認識的半年,莫兒便獨自一人舊地重遊了與李歲安去過的地方,很晚才歸。當她看到燃燒的周家,與匆匆消失在夜色中的人影,她便覺得絕望。
那一夜,她失去了一切。可是李歲安的爹,對周家之事不管不問,甚至連凶手都查不出來。
從那時起,她便不再單純。她思來想去,唯一有理由殺害她家人的便是縣官。畢竟那米糧能讓普通人家一生都不愁吃喝。而且深深記得那晚人影離開的方向是縣衙的方向。莫兒很難覺得此事與李歲安的爹無關,但她不願這般想。
她還有其他路嗎?唯一的選擇就是上京找李歲安問個清楚。哪怕人海茫茫,哪怕帝京浩大,她還是要問問,李歲安到底有沒有參與他爹的事。
她本就身無分文,一路隻靠乞討。還沒到京城,她乞討到一戶人家,一位大娘好心留下她沐浴過夜,還給她找了身幹淨的衣服。
隻是沒想到大娘有一位愛賭博的兒子,那男子見到她便起了色心,若非大娘阻止,她已經失了清白,無臉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