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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見桂嫂子的情況穩定了,開了一個止血的藥方,又囑咐阿全了一些產婦產後調理的事宜,才拖著已經疲憊不堪的身體慢慢地踱回自己的院。
推開竹門,南星緩緩地走進去,轉身關上,就覺得渾身的力氣已經耗盡了,她膝蓋一軟,就順著竹門癱了下去,坐在了地上。
想起臨走時,桂嫂子男人和那幾位大嬸口口聲聲叫著自己“神醫”,南星嘴角輕嗤,臉色暗沉,譏諷無比。
神醫?狗屁神醫?
自己連半罐子水都算不上,要不是從跟著中醫的爺爺,看過爺爺的那些醫書藥理,自己哪裏知道這些?
算算自己到這裏多久了,好像已經一年了吧。如果不是今,自己都忘記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的了?
從跟著爺爺長大,耳濡目染也喜歡看爺爺的醫書,當然學習成績更是佼佼者,要不也不會才十六歲就考上了那所最著名的醫科大學吧,而且還選擇了和爺爺一樣的中醫專業。大一的一整年就是辨別各種中藥材,自己簡直沉迷其中,要不也不會暑假非得要自己去山裏采藥,所以才發生了那樣的意外,眨眼間,就來到這裏吧!
實話,就是過了快一年了,想起當初,都是茫然無措。南星抱著膝蓋,一雙黑漆漆的星眸環顧了一圈院,看著自己晾曬的藥草,聞著那悠悠的藥草香,才覺得心安,以前是喜歡研究,現在則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更是救人一命的浮屠。
又坐了一會兒,南星才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準備把晾曬好的藥草搬回屋子,這些雖不起眼,但都是“寶物”,畢竟在這個鎮,隻有自己這個半吊子大夫,平常用這樣的一些藥草就很有用了!
剛把藥草搬完,南星擦擦額頭的汗,覺得裏麵的衣也濕透了,打算去燒點水洗一下,隻是還沒走到廚房,門口的竹門又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南星姑娘,你在家嗎?”
南星一聽是福嬸的聲音,連忙答應了一聲。
“我在家,福嬸,你稍等。”
南星快步走過去,把門打開,就看到福嬸那一張胖乎乎的臉上,掛著十分慈祥的笑容,道:
“南星姑娘,嬸子知道你累了一了,什麼也沒吃,我剛煮了一些麵條,給你端了一碗,你吃完了早點休息吧!”
南星往下一看,果然看到福嬸兩手端著一個大大的土海碗,碗裏裝了滿滿的一碗麵條,上麵還臥了一個荷包蛋。
南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裏誰都不富裕,雞蛋更是舍不得吃,福嬸這是……南星一時間踟躇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福嬸看出南星的為難,她一直都知道南星是個好姑娘,自從她到了這個鎮子上,但凡大家有個頭疼腦熱、跌打損傷,南星都用那些藥草幫大家治好,現在別是一個雞蛋,就是給南星吃一隻雞,福嬸也是舍得的。
“沒事,福嬸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寬裕著呢,你姑娘家家的餓了一,快吃吧!”
“謝謝福嬸!”
南星也不和福嬸客氣了,道過謝後,就接過了碗。福嬸看著南星這樣,那本來就慈祥的臉更是笑成了一朵花,開心地:
“這才好,跟嬸子我客氣什麼,你吃完,等會我來拿碗!”
“不用了,我等會給你送來!”
“別客氣,你快吃吧,我走了!”
完,福嬸就風風火火地走了,那胖胖的身軀此時卻無比的靈活。
南星關好竹門,端著土海碗就走進廚房,坐在桌旁,就開始大口吃起來。
畢竟餓了一整,而且是精神高度緊張的一,此時卻是已經餓急了,很快,一海碗麵條就被南星吃得幹幹淨淨,碗裏連丁點兒湯都不剩下。
吃完飯,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扯了一抹笑,有譏諷,也有苦澀,自己何時因為吃一碗麵獲得這麼大的滿足呀,看來要想好好的活下去,自己還得多多努力學習呀,至少讓自己真的能配上大家口中的“神醫”!
這一晚南星早早地就睡下了,隻是睡得很不安穩,光怪陸離的夢一個接著一個,一會兒好像回到了那個時代,高樓大廈林立,車輛如梭穿行,爺爺就站在自己的身邊,微笑地望著自己,慈祥地著“我的南星以後一定是個好醫生”。一會兒又仿佛置身在這個鎮,晾曬著藥草,碾磨著藥粉,抬手間,不知怎的,鮮血淋淋。
“啊……”
南星被那雙手嚇得驚恐地尖叫起來。
她睜開雙眼,坐在床上,四下張望,入目間一片漆黑,隱隱約約能看到窗外竹林綽約,能聽到遠處的蛙鳴蟲叫。
她抬手擦擦額頭的冷汗,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有些失望地搖搖頭,要是能回去,一切該多好!
第二,南星早早地就起床了。她到廚房生上火,淘米煮上粥,才走到院子裏,把昨還來不及晾曬的藥草清理好,然後分門別類的鋪開,晾曬到架子上。
剛剛曬完,竹門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咚咚”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