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才見他已經生出畏懼之心，便朝蔡老六使了個眼色。
蔡老六也放下身段，輕聲道：“有了我做牙郎，你給我做私牙，我們合作，有什麼生意搞不定的？不定比你做官牙的時候還有得賺。
不就是一個奴婢嗎？何必耿耿於懷？我知道，你為了傳宗接代，隻要我們合作，年後我出麵去做媒，把李寡婦嫁給你家大傻。”
張秀才也勸道：“雖李寡婦老了點，但還能生育啊，就算你那傻兒子不行，你也可以和她生一個兒子來傳宗接代，不定會是個腦子好使的呢。”
“或者，你把那嬋留下，我們隻要崔琪兒。”
威逼加利誘。
這時那些街坊鄰居也在勸。
“林牙郎，你還是從了王主簿吧，你是民，他是官，你鬥不過他的，到時候白白送了性命，何苦來哉？”
“對呀，你把崔琪兒給他們，就算不和這蔡老六同流合汙，也能把書肆兌了，回老家買幾十畝田，好好過日子。”
林大江嘴唇抖動，手指甲已經深深掐入到大門的木頭裏麵。
“老爺，我跟他們走就是了。”崔琪兒從屋裏走出來，眼角含著淚，道：“多謝老爺的苦心維護，婢子不能為了自己把老爺陷進去。再，給王主簿做妾也好過教坊司。”
“琪兒你……”林大江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歘的一下就流了出來：“是我無能，沒能保護好你啊。”
張秀才見狀趕緊從衣袖拿出150兩銀子：“既然你們心意已定，那就趕緊把文書簽了。”“要我，林阿郎你做了一輩子牙郎，怎麼在買崔琪兒這事上吃了虧，明明150兩能辦妥的事，你卻花了00兩。”
蔡老六也拿出一張牙單遞給林大江道：“老子不會寫字，你快幫我填好。”
林烽急忙把圍觀的人撥開，大喊道：“慢著，我看誰敢把崔琪兒帶走。”
崔琪兒抬頭看去：“是少爺回來了。”
林大江把手裏的筆又放了下來。
“傻子回來了？”蔡老六笑道：“沒想到傻子也會心疼媳婦。”
“你踏馬才是傻子。”林烽指著他問道：“你就是新的牙郎蔡老六？”
“沒錯，老子正是王主簿親自頒發牙貼的蔡六郎！”
“那我問你，你是聽張秀才的還是聽牙頭的？”林烽已經看出來，這個蔡老六口口聲聲王主簿，其實他隻是張秀才的走狗而已，那個張秀才才是王主簿的人。
蔡老六看了看張秀才，道：“自然是兩者的話都要聽。”
林烽指著張秀才道：“如果牙頭要你把張秀才打一頓呢？”
“傻子果然是傻子，我就挑明了吧，張秀才已經向王主簿舉薦了本家兄弟做牙頭，年後就上任，他兄弟怎麼會讓我打他呢？”
難怪這個張秀才如此賣力，是想得到好處啊，估計這就是和王主簿的利益交換了，牙頭就是作為拿下崔琪兒的獎勵。
“就他兄弟還想當牙頭？下輩子吧。”林烽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本本，打開在蔡老六麵前晃了晃：“看好了，我林烽才是新任的牙頭！”
“什麼？”
“不可能。”張秀才搖頭道：“牙行牙頭從來隻是主薄大人一嘴就定下的，怎麼可能有任命書？你以為是當官呢？”
蔡老六弱弱的道：“我不識字，但我看到上麵好像有知縣（縣令）大人的寶印。”
“拿來我看下。”張秀才也覺得奇怪。
“手別伸過來，眼睛看就行了，你這麼黑心，手把我任命書弄髒了怎麼辦？”林烽攤開任命書，放在他眼前，虎得張秀才一愣一愣的。
“不應該啊。”張秀才看完之後自言自語道“徐縣令什麼時候管這些事了？商行這一塊不一直交給王主簿打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