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差不多得了啊!”梁婉如一把將左長風推進了他自己的屋子裏:“現在這世道,誰家不死幾個人啊,至於麼?!”
罷,她將房門從外麵帶上,朗聲道:“趕緊換身衣服,臭死了!都怪你,過了早飯的時辰,一會兒本老大請你吃好的吧!”
左長風失魂落魄地剛把新衣服腰帶係緊,同樣換回女孩打扮的梁婉如連門都沒敲,直接就闖了進來。
“來,看看老大給你拿來了什麼!”著,她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兩壇酒、一整隻被荷葉包好的燒雞。
燒雞的香味終於喚回了左長風“丟失已久”的魂魄,他吞著口水問:“難道法奴和戰奴連夥食都比奴丁好嗎?”
梁婉如手法老道地拍開了兩壇酒的封口,鼻子湊上去聞了聞,一臉沉醉:“你傻你還真傻,法奴和戰奴到底不還是奴隸麼?怎麼可能待遇這麼好!?”
她三下五除二扯開了燒雞外麵包著的大片荷葉,扯下一隻油膩膩的雞腿塞到自己嘴裏:“這不正好今出去,我就拿你前兩孝敬我的錢買了這些東西。也算是……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
聽他這麼一,左長風有點拘謹地伸手拽下另一隻雞腿,放到了自己嘴裏。
“幹吃多沒勁,來,喝酒喝酒。反正這兩三魏管事肯定不會再找你了,我也借你的光,休息兩。”梁婉如自己捧起酒壇猛灌了幾口。
從沒喝過酒的左長風經不起這個如老大“不喝酒不像男人”的激將法,悶了幾大口之後臉也變得紅撲撲的。
酒是罪惡之源,也是開啟所有悶葫蘆的密鑰。
喝醉了之後的左長風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從至今的經曆和那場夢,用最質樸的語言對梁婉如傾訴了一遍。當到越宇珩和玄玉如何收養他、教育他的時候,梁婉如以左長風哭相太難看為由又罰他多喝三大口。
“嗝……”左長風把酒壇子放在懷裏,伸手扯下一隻雞翅猛嚼,含糊不清地問:“如……老大,你,你怎麼……就知道這麼多事兒呢?你怎麼就知道……給那個當兵的拿點銀子,他就……就一定會呢?”
相比左長風,梁婉如作為資深酒蒙子,肯定酒量要在他之上。隻是因為左長風的身世由己及人,她也有些飄飄然。
聽到左長風這麼問,梁婉如胡亂地揮了揮手,起身晃晃悠悠:“你怎麼能和我比呢!?想當年,我父親可是扶波國威震北海的名將梁展飛,手下十萬水軍敢和北嶼十七萬大軍對峙!”
著,她又灌了一口酒:“家裏有堪比扶波王宮的書藏,我更是從在軍營長大!這學識和酒量,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哈哈哈哈,”左長風沒頭沒腦地笑起來:“如老大也吹牛!你家既然那麼厲害,你怎麼……怎麼也跟我一樣跑到這升鬥奴場來了?”
被酒精攻破一切防備的梁婉如慘笑一聲,靠著梁柱滑坐到地上:“還不是因為扶波的王上想拉攏北嶼發兵統一瀚華北境……”
“北嶼開出的第一個合作條件,就是要王上玄鎮海滅我梁家滿門以示誠意……哎,來,喝酒!”淚水混合著酒水,一起順著梁婉如的雙頰晶瑩滑落。
迷迷糊糊的左長風苦笑一聲,抱著酒壇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的時候,左長風隻見窗外的夕陽將房間裏的物件影子無限拉長。身上很重,他不由自主地向下一看,臉上紅彤彤的梁婉如正趴在他身上呼呼大睡。
似乎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女孩兒的眉毛皺了皺,幾聲囈語之後又安靜睡著了。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還有混合著酒氣和處子身上香氣的味道,讓剛剛酒醒的左長風又有些目眩。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隻覺得梁婉如此刻在夕陽之下,好美。
掙紮了片刻,左長風心翼翼地將梁婉如背在身上,晃晃悠悠地將她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用清冷的井水洗了洗臉,清醒過來的左長風給自己定下了一個新目標。
“我一定不能死!我要親手,親手為珩叔和玉姨報仇!”
他看了看院內那間第三個人居住的屋子。如今色漸暗,可房間裏悄無聲息又無半點光亮,想來應該是在決鬥中失敗身隕了。
“活下去!”
左長風自己給自己打著氣,重新拔出望夜烏金劍,練起了越宇珩傳授給他的君子劍法。一時間,院落內劍光縱橫、落葉繽紛。
……
噬曦山脈由一片此起彼伏的險峻險山川組成。因常年無星無月,甚至白晝時能看到太陽的時間都很短,故而得名。因被流經此處的兩條大河將整片山脈一分為四,所以也稱其為噬曦四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