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準備喊徐阿姆去問一問紀雲琅到底怎麼了,卻聽見臥房之外紀雲琅溫柔的聲音:“無名,你怎麼了?”
無名的聲音充滿了驚奇:“我?我好好的啊。皇上,你……”
紀雲琅溫聲說道:“你沒事就好了。”
紀雲琅就這樣忽然到來,又忽然離去。來的突然,去的離奇。
我也問無名,“你怎麼了,紀雲琅忽然走出去的時候,你怎麼了?”
無名搖了搖頭,“皇上進去看你,徐阿姆跟著便出來了,然後我跟大夥兒一起站在外麵等著。什麼也沒有發生啊。”
我立刻便想到了紀雲琅的話,我能感應到某個人的存在,可是她卻感應不到我。
我忽然覺得紀雲琅有些可憐。
是不是剛才無名心中又什麼活動,引起了紀雲琅的感應呢?
我有些不死心地問道:“那麼,你當時在想些什麼?”
無名的臉忽然微微發紅了,她的神色忸怩,眼中卻呈現出了一些明亮的光澤:“我……想到了跟阿繼成婚的時候。”
無名是喜歡阿繼的,從她的神態就可以看出來。無名也是真的對紀雲琅沒有感應的,從她的話裏就可以分析出來。
我忽然又想到從慈寧宮逃出來的那天晚上,紀雲琅本是要送我回延和殿的,誰知忽然心疼的毛病發作,然後就忽然轉身,叫開了秋闌殿的門,他跟無名說的第一句話也是,無名,你怎麼了。
可是第二天我問的清楚,那個時候,無名正在安睡,的確好好的。甚至,連一個夢也沒有做。
還有,那天晚上到底是為了什麼,紀雲琅突然就跑到了秋闌殿外麵呢?
我實在不明白無名和紀雲琅之間這種微妙的牽製,因為發燒而變得活躍的思維也沒有給我提供一個合理的解釋。就像我也解釋不了自己的事情,為什麼我能感應到紀雲琅的存在呢?
傷寒幾日未愈,我的病情居然驚動了太後。
聽聞太後到了秋闌殿,我險些要從床上跳起來。徐阿姆叫道:“公主,公主,你這是做什麼呀!”
彼時紀雲琅正在外室跟無名說話,聽到徐阿姆的呼喚走了進來,看見我慌裏慌張的樣子皺著眉頭道:“你又要幹什麼?”
我誠實地說道:“我不想去慈寧宮學規矩了。”
紀雲琅輕笑一聲,說道:“誰讓你不懂宮規呢?”
紀雲琅出門去迎接太後,我躺在那裏飛快地盤算著,紀雲琅的話似乎是在暗示著我什麼。
發熱的頭腦想起事情來特別靈光,我立刻醒悟了,不懂宮規,所以才要學,如果讓太後看間我其實懂得不少宮規,那就不用再學了。
我費力地在榻上側了身,擺出一個吉祥臥的姿勢,安安穩穩地閉上了眼睛。
徐阿姆低聲問道:“公主,怎麼了?”
聽著皇後的腳步走近,我忙對著徐阿姆眨了眨眼,卻不敢說什麼。
太後扶著丫鬟到了秋闌殿內室,徐阿姆忙輕輕地喊我:“公主,公主,太後娘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