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為什麼總是那麼遲鈍(1 / 2)

“真的失去了記憶,哪有這麼快就能治好的。我就算是說你已經好了,人們也未必肯相信的。”

我心中一陣發虛,紀雲琅的話,說得這麼明白這麼肯定,倒像是我假裝忘記了他的事情,已經被他看穿了一樣。

我立時稱讚了紀雲琅的主意,繼續假裝失憶。好在紀雲琅並未察覺我的異常,也並沒有以他自己的話為依據,來推測我忘記他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對於紀雲琅帶著我不告而別的事情了,太後自然很是生氣。

回宮後向太後請安,紀雲琅和我雙雙被數落了一通。

我看著太後語重心長地對紀雲琅長篇大套地說著,紀雲琅微微垂著首,一改在我麵前的囂張態度,唯唯而應。

太後一段話說完,好像是有點累了,終於停下了歎了一口氣,隔了片刻又對我說道:“鶯兒,皇上的事情,你想起來了一些沒有?”

我看了看太後,看了看紀雲琅,忽然嘻嘻而笑,說道:“他說他是皇上,皇後也說他是皇上。”

紀雲琅低聲喝道:“燕鶯,這是太後,不得無禮。”

太後輕輕擺了擺手,歎道:“罷了,她如今心裏糊塗,不必勉強她。”

我說:“皇後娘娘,他真的是皇上嗎?”

太後看著我憐憫地說道:“你應該叫我母後,他是皇上,你是她的貴妃,哀家是你二人的母後,是酈國當今的皇太後,記住了嗎?”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臉上卻是一副全然不可思議的表情。

太後大不落忍地看了我一眼,又對紀雲琅說道:“皇上啊,如今哀家一日老似一日了,再沒有精力能夠幫你操那許多心了。有些事情哀家本不願多嘴,隻是想著怕你有時候想不到,忍不住要提醒你一句。你與鶯兒年輕夫妻,新婚燕爾,哀家本盼著你們生兒育女,延續我酈國皇家血脈,好讓哀家哪一天閉了眼,也好去跟先皇交代。可是鶯兒乍到酈國,就生了病,如今身體倒是康複了,腦子又成了這樣,看來總需要一年半載的休養。關鍵是鶯兒不識得皇上,今後的生活如何能諧?夫妻之間又怎能……更遑論誕育子嗣了……皇上身邊並沒有別的人……”

太後如今說話,總是長篇大套的,跟她當皇後的時候,神態端然惜字如金的風格完全不一樣。並且十句話裏麵,總有三句是:哀家年紀老了,哀家沒有力氣去操心了,哀家快要閉眼了。並且這三句話和其他的話題摻雜在一起,總能讓紀雲琅聽得一麵恭謹垂首,一麵小心安慰。

然後太後說的話,紀雲琅幾乎都會應承,而沒有應承的一小部分,也都極盡委婉地跟太後解釋。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麵。

我站在一邊肚中暗笑,一麵聽著太後把話題說到了新婚燕爾生兒育女上麵,忍不住有些羞澀。

不過我知道現在就臉紅心跳肯定是太早了的,因為太後如今說話,又多了一個新的特點,就是前麵與她的生老病死息息相關的一席聽起來語氣沉重、發自肺腑的話,其實都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要等太後微微做一個停頓,語氣鄭重地說出來。

果然,太後頓了片刻之後,看著紀雲琅正色說道:“所以,哀家準備給你選幾個人放在身邊,美人也好才人也罷,不用給太高的位份,隻要能在皇上身邊服侍皇上就行。等將來為皇上誕下子嗣,再封妃也不遲。”

你看,說我和紀雲琅新婚燕爾不是重點,重點是在說生兒育女;說我們生兒育女也不是重點,重點在說我不能生兒育女;說我不能生兒育女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在給紀雲琅另外找人生兒育女。

聽到這裏,也就沒有我什麼事了,更不用我去臉紅心跳了。

隻是想到太後要給紀雲琅找一堆人生兒育女,卻忍不住有些好笑。紀雲琅這樣別別扭扭的脾氣,怎麼跟一堆女子生兒育女呢?

我悄悄側首望著神色猶豫眉頭微蹙的紀雲琅,心裏笑得歡暢。隻是我還要強自忍著不要讓心裏的歡喜露在了臉上,可是連著忍了幾次有些忍不住,臉上浮現了一種奇怪的神色,喉間努力壓抑的笑聲也變成了奇怪的悶聲。

太後和紀雲琅不約而同地看著我,臉上都是驚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