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平地一聲雷(1 / 2)

生死麵前,再鐵骨錚錚的漢子,也會低下驕傲的頭。

他不想死,至少不想這樣去死。

現在有個機會放在他麵前,可以不用死了,那他一定會抓住這個最後一根稻草,然後活下去!

蘇棠見人已經答應了,也沒有再多廢話,揭開手心的布條,拉扯間手上原本凝固的傷口崩了,血一滴滴順著手指間流到了男人的嘴裏。

在街上看到了這血的神奇,男人毫不猶豫張大嘴,一點都沒漏。

那血沒有尋常的血腥味,反倒是入嘴後有股淡淡的蓮香,身上那鑽心刻骨的癢如潮水般褪去,哪怕是大羅神仙的靈丹妙藥都沒有這麼靈驗。

隻有切身感受體會,才能知道這血的神奇之處。

張月娘當時痛得幾欲昏迷,半昏半醒間,隻覺得嘴裏突然一陣甘甜,之後便不省人事,沒有他經曆得清晰。

男人看向蘇棠的眼神有些探究,卻思及自己剛剛答應的事,等那癢意退卻之後,沒有立即站起來,依舊是單膝跪地的姿勢,道:“多謝大師救命之恩!”

蘇棠合十,看著他道:“不必多謝,隻希望你答應我的事能夠做到。”

此人身份必然不簡單,眼神中偶爾流露出的狠厲,以及他下意識地行為,他的背後一定還有故事。

隻是現在蘇棠沒有其他選擇,留給她的時間不多,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救下這一城百姓,尋常人能派上用場的地方不多。

倒是他,可能會給她帶來意外之喜。

隻是這刀若用好了,便可事半功倍;可若用不好,自己也將會被刀所傷。

蘇棠選擇了拿起刀,就必須承擔這一切的後果。

“一切任憑您吩咐。”男人道,“若我泄露半句,甲寅這張嘴任您處置。”

原來他叫甲寅?跟奇怪的名字。

蘇棠沒有在糾結,畢竟很多事情就算她糾結也沒有用,水到渠成的時候真相自然會浮出水麵。

現在她也沒時間去想那麼多,重點是要找到辦法,防止疫情再往外擴散。

蘇棠走過去,拽下一片葉子放在鼻尖,聞到了那股獨特的清香味。

“大師,這株柏和蘭有什麼問題嗎?”

“柏和蘭?”

“對,這是一種驅蚊的植物,效果非常好。”

“你怎麼認識?”

“我外租家是草藥人,認識山裏的各種草木,我阿娘帶著我們多多少少認識些。”

蘇棠腦子裏似乎有些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又抓不住,眉頭微蹙。

張月娘見狀以為出了什麼事,想起在外頭的阿娘和阿弟,以為這兩個至親之人出了什麼事,悲從中來,“大師,是不是我阿娘在外頭出了什麼意外?”

“我當初就和他們,讓他們趕緊離開,別守在門口……可偏偏就是不聽!”

“想那些住在這附近的人,要不都遠遠跑得外城去了,要不都因為染病進來了這兒,就他們還守在門口!”

“他們怎麼就不聽呢——”

邊著,心中悲痛,與親人人兩隔的傷心,以及這麼多些來的壓力,頓時繃不住地往外泄。

蘇棠聽著張月娘的哭訴,腦子裏一閃而過的線似乎被一雙無形的手抓住。

“等等,你剛剛,他們一直守在門外?”

張月娘哭著點頭,“是啊,自從染病後城主將這一塊化為隔離區,恰巧我家就在外頭附近,我阿弟便一直守在門口。”

“多久了?”

“差不多已有三月餘了。”

“現在外頭還有幾人在守著。”

“就、就我阿弟一人了。”

“其餘人呢?”

“他們……都進來了。”

蘇棠好像抓住了什麼,“也就是,除了張瑜剩下的人都染上了病?”

“是——”

這話問得,如石破驚般一語驚醒夢中人。

月娘之前一直沒有想過,為什麼同樣都是守在門口的那些人,那麼久以來,就隻有她弟弟一直堅守在崗位上沒有染上病?

“張瑜有哪些異於常人的表現嗎?”

張月娘以為弟弟攤上了大事,趕緊解釋道,“我弟是土生土長的渭城人,不可能做出什麼傷害理的事,他除了空有一身蠻力之外,其實是個心思善良又細膩人,絕不可能害人的!”

月娘也急了,這其中肯定有問題,隻是能趕緊替人辯解。

蘇棠失笑,“我沒有張玉害人了,隻是想打聽下一些事,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救大家的辦法。”

蘇棠不笑時眼睛就像是一汪平靜的湖水,但是一笑起來,就好像微風拂過湖麵,泛起了波光粼粼迷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