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病，好了？
沒日沒夜無數次幻想的事情，居然成為了現實。
一時間，不知是太陽太過於絢爛，還是因為太過於激動，兩人都有些暈眩。
隻有在這個被隔離的世界裏待過的人，才知道原來有的時候，死亡真的是具體可感，讓人與它多相處一，人生都會更絕望一分。
蘇棠的出現猶如黑暗中的一縷陽光，照亮著處在深淵的他們。
剛剛的一句話，一下子就把兩人拉上了岸。
張月娘有些恍惚，不敢相信，遲疑道：“大師，你的是真的嗎？”
蘇棠點頭，“出家人不打誑語。”
張月娘聽了直點頭，甲寅卻嘴角一抽。
出家人不打誑語——那她在街上的是什麼意思？
蘇棠前不久剛在大街上信誓旦旦地下的話，如今回響在耳邊，治標不治本？
他們兩明明喝了血就好了啊！
蘇棠似乎看出了甲寅內心的想法，看著他笑道：“是不是覺得我謊了？”
“甲寅不敢。”
蘇棠搖頭，“我卻是沒有慌，這個血能治好你們的病，但是卻不能保證你們不再染病，這難道不是治標不治本？”
甲寅被撓得看不清麵目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隻是眼底飛快掠過一絲了然。
蘇棠確實沒有謊，因為若是沒有找出傳染源和傳染途徑，就算再來十個像她這樣體質的唐僧都沒有用。
因為雖然喝了她的血就會不藥而愈，但是誰能保證永遠不被蚊蟲叮咬呢？
隻要一口，的一隻蚊子就能人再次染病，所以蘇棠所的治標不治本並不是假話。
染病人數日積月累地增多，解藥數目卻固定，一個傳兩個，人越來越多，這還不包括二次傳染的人數，最後的結局還是大家都得死，一個早晚的問題罷了。
透過表麵看本質，這個本領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甲寅經過蘇棠的點撥這才明白。
而張月娘卻暫時無法理解，隻是她對蘇棠的話唯命是從，除了感恩還是感恩。
蘇棠看著兩人，這是她能否改變這一城人命的關鍵了。
“你們知道，這種怪病是怎樣傳播的嗎？”
張月娘搖頭，甲寅隱約有了猜想卻不大清晰。
蘇棠告訴他們，“這種病靠蚊蟲傳播，所以一個不心就會染上病，防不勝防。”
兩人聞言臉色齊刷刷地一變。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傳播的，之前從未聽過有過類似的情況出現，所以大家都沒有想到問題出現在的蚊蟲上。
此時，兩人終於明白了，哪怕有她在，沒有找到原因，那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那我們該怎麼辦？”張月娘有些慌張。
蘇棠用眼神安撫，輕聲道，“不必著急，解決這件事的辦法已經找到。”
甲寅皺著眉頭，問道：“辦法是什麼？”
“就是它。”
兩人順著蘇棠的手指看過去，發現她指著那幾株隨風搖曳的柏和蘭。
“柏和蘭？”
月娘驚呼出聲，腦袋快速運轉，將剛剛蘇棠問過的事串在一起，她也不是蠢人，還有什麼想不明白。
弟弟守門那麼多卻沒有染病，並不是因為她日日祈禱的緣故，而是因為這個柏和蘭？
蘇棠在兩人驚訝的眼神中緩緩點頭，雙手合十，朝一拜。
“不絕人，佑我渭城——”
一句話，月娘沒忍住，捂著最哭出了聲。
老開眼了，佛祖顯靈了，沒有拋棄他們這一城百姓啊！
甲寅的眼神卻盯著蘇棠，看著她完那句話後就一直沒動，抬頭望，似乎在看著什麼，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他順著蘇棠的眼神望去，發現空中依舊是烏雲密布看不到太陽，與往常並且有二樣。
也不知是何開始，這渭城上方便再也看不到日影，坊間傳言是這片土地被下了詛咒，所以就連太陽也要繞道而行，這裏將永遠暗無日。
甲寅聽了不少這樣的傳聞，之前一直以為是百姓愚昧，興鬼神之，將一切過錯都怪於別人。
可是直至今日，甲寅看著麵前的人望時專注的眼神，仿佛那裏麵真的有人在與她遙遙相望。
後背一涼，不知不覺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一抬頭，對上蘇棠的眼神，他不知道為何裏麵除了往常的純粹外，多了一股攝人心魄的魅力，那種美超脫了皮囊賦予的外在，而是置地靈魂最深處。
不過一眨眼間，眼前那個人還是那個看不清麵孔，隻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正含笑看著他。
甲寅的心底一顫，自此真正地聽從她的指令。
“月娘，你知道在渭城裏，柏和蘭的數量大概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