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幹坐著也是尷尬,李建國找了個話題活躍氣氛:“夏老師最近工作怎麼樣?能適應這裏的生活嗎?”
“啊,挺好的。”夏露用勺子攪了攪咖啡,笑道,“我喜歡孩兒,幼兒園的幾個女孩子也都挺乖的,不需要太費神。你和燦燦管著男孩子們,才需要費心呢!”
“我聽建國,幼兒園的孩子們都很喜歡你。”俞皓也適時捧場。
夏露‘是嗎哈哈哈’,然後突然沒了話題,陷入了詭譎的沉默中。
相親的尷尬,不是常人能懂的。
萬俱靜之際,賀猙出口成刀,又冷又銳地:“我不反對相親,但要求門當戶對。對方飼主修為不能低於一千年,能力強責任大,最好和我一樣有座金山,否則免談。”
賀猙這是拿了什麼惡婆婆的劇本?
夏露簡直想捂住他的嘴,半晌才聲地:“你的藏寶山不都上交國家充公了麼……”
賀猙顯然聽到了她蚊子般的吐槽聲,冷冷瞥了她一眼,下一刻,低沉的嗓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家長們話,你一孩兒不要插嘴。”
夏露:“……”
對麵,李建國為難地皺起了眉頭,唇線抿得很緊。對於他這樣的妖怪來,成精已經是幸運中的幸運,一千年道行對他來太遙不可及了。
俞皓看了眼賀猙,心平氣和地:“賀先生,建國雖然沒有千年修為,我呢也家裏沒礦,不過在市中心有套大房子,兩台車,父母有家上市公司,生活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這次輪到賀猙沉默。他看了眼自己空蕩蕩的手腕,皺起眉想:失算了,早知道就該把白金鑽表和玉扳指都戴出來。
“什麼職業?”賀猙冷漠地交疊著雙腿,十指交叉擱於腿上,試圖找回一點場子。
俞皓回答:“以前是消防員,現在退役了在做健身教練。”
“健身教練?聽容易和女人搞曖昧。”
“你誤會了,我的客戶大多是男人,增肌健美什麼的,基本沒有女客戶。”
“興趣愛好呢?”
“打球,健身,跑步,遊泳……都會一點。”
“那不行。我家的寵物愛安靜,不喜歡太鬧騰的男人,怕管不住。”
俞皓:“……”
李建國:“……”
夏露:求你不要話了,賀爸爸!
再談下去,恐怕不是對方掀桌子就是賀猙砸場子。
有些話還是單獨聊,不要搞得太尷尬才好。夏露拿起一旁的挎包,對俞皓:“俞先生,今氣很好,陪我去那邊的花園走走吧。”
俞皓立刻會意,‘好’。
剛起身,一旁的賀猙也跟著站起,冷峻的目光落在夏露身上,明顯的不放心。
誰知夏露根本沒打算讓他跟著,伸手拉住他的衣擺:“你留下,我們不走遠,你從窗戶裏看得到。”
聞言,賀猙明顯一愣,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像結著寒霜似的,格外陰沉。
夏露沒管他,和俞皓一前一後出了咖啡廳,沿著門前養了花草的路朝花園走去。
門口的銅鈴叮叮當當的響著,不一會兒又歸於平靜。
陽光明媚,李建國透過玻璃窗朝外望去,曲折路上並肩行走的年輕男女和諧得就像是一幅畫。
“夏老師和我們家俞皓很般配。”李建國由衷感慨,心裏已經在盤算著什麼時候去老狐狸那裏求一根紅線,哪怕散盡自己的靈力也要讓他們能攜手到老。
而對麵的賀猙就沒有這麼好臉色了。
他看著窗外的寵物和野男人越走越遠,然後並肩坐在噴池旁邊的椅子上,相談甚歡的樣子。不知道聊到了什麼,寵物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很是生動——是和他相處時從未有過的模樣。
心中沒由來一股被背叛的燥鬱,自家水靈靈的白菜要被豬拱了。賀猙陰沉沉地拿起甜品勺,如同拿著一把利劍,狠狠地截斷盤子裏的草莓蛋糕。
勺子擦過瓷盤,發出滋啦一聲銳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