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這是我們公司開發的寵物——機器貓！”蘇皓連忙解釋。
“貓？它明明是狗！貓的叫聲是‘喵嗚——’”夏西舉起兩隻拳頭，叫了一聲。
她看見智咧了咧嘴巴，難為情地拉下了臉。
“呃……好吧，不知道哪個混蛋惡作劇，把它們的音效更新成了狗叫聲！”
夏西仔細看了看，這些像是用舊零件拚湊起來的機器的確有幾分像貓，比如鋼針一樣的胡須。
“你看，多可愛呀！”蘇皓撫摸著一隻機器貓光溜溜的玻璃鋼外殼。
“幼稚！”夏西撇了撇嘴。
“來，舔一下這位美女！”蘇皓將那隻機器貓舉了起來，往夏西的身上湊去。
夏西還沒來得及躲開，機器貓嘴裏就噴出一股黏糊糊的液體，淋在她的胳膊上。
“對不起，口水分泌裝置故障了！”蘇皓將機器貓的尖耳朵逆時針旋轉了半圈，然後猛地一拽，機器貓就軟綿綿地垂下了四肢和腦袋。
他左手掐著機器貓的脖子，右手塞進貓嘴裏鼓搗著。
費了好大的功夫，那隻機器貓才“喵喵”地叫著，興衝衝地圍著他們打轉，還不時伸出濕漉漉的舌頭舔著大家的腳踝。
“不賴吧？！不吃不喝，也不會拉便便的貓！”蘇皓問。
“明明是狗！”夏西再次強調。
“好吧，不要在意細節，隻要孩子們喜歡，未來公司就能大賺一筆！”
兩人爭執的時候，智將電鑽插進了一隻機器狗的腦袋。
……
未來公司給夏西舉辦了盛大的歡迎儀式。他們帶著夏西參觀了公司每個角落，還以旁觀者的身份參加了他們的工作例會。
會議上，年輕人們馬行空地暢想了機器人大軍替人類征服宇宙的遠景。而現實是，他們的機器狗在姑娘們熱情的上門推銷下，隻賣出了寥寥數隻，公司運營舉步維艱。
在管理人員極力邀請下，夏西答應對所有人進行一場鼓舞士氣的演講。
在眾人的歡呼和鼓掌聲中，夏西頗為緊張地走上了演講台。
她並不擅長演講。而且以如今的身份。她總能在熱忱的人群中找到幾束不懷好意的目光。
但無所謂，她手裏有文秘提前準備好的手稿。她抽空瞄了一眼，大都是些陳詞濫調。隻要照著念一遍，她就可以回家，經營自己的愛情與家庭。
“勇士們！”夏西表情僵硬地念到。“未來掌握在你們每一個人手中……”
“你到底是人還是機器？”有人喊到。
夏西在下方的人群中掃了一眼，才再次將目光放在稿紙上：“讓我們攜手並肩，發光發熱……”
“你遵循機器人法則嗎？會不會無辜傷害人類？！”又有人喊道，打斷了夏西的發言。
夏西深吸了一口氣。沉默會引來更多刺耳的聲音，而毫無風度的唇槍舌戰，則正中鬧事者下懷。
她回頭看了看身後，沒有人站出來為她話。蘇皓搖著手指示意她冷靜，而智隻是漠不關心地擺弄著自己的電鑽機。
有那麼一瞬間，夏西想扔掉手裏的手稿，不管不顧地走下台去。
她從來沒有在眾目睽睽下，如此孤立無援過。在被木鳥公司囚禁之前，她隻是默默地跟在李大衛身後，配合他的工作。
想到李大衛，她忍不住開始想：如果是他，會怎麼做？
下一刻，夏西扔掉了手中的演講稿，大聲道：“如果有人要發言，請站起來！”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有一個身影慢吞吞站了起來。
“回答你的問題前，我想先問問你：認識李大衛嗎？”夏西道。
“當然，他是曆史上第一位機械身體的改造人，法律意義上的人類！”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聽是自殺的！”
“是的，他就死在我的麵前！為了消除人們對於改造生命的恐懼，為了證明他會像所有人一樣在疾病中死去，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愛人、孩子，我的身軀從有機體轉換成了金屬和電子元件，但我能夠感受到，我的靈魂並無半點邪惡！”
“可我注意到，你的孩子並不依賴你！也許……”
“智是我們領養的孩子，我和他隻接觸了三個月，我相信，我對他的愛，並不輸於任何一位親生母親。”
人群中傳來熱烈的鼓掌聲。
“那些純粹的金屬和半導體機器人呢？它們也絕對安全嗎？你怎麼保證？！”
夏西忍不住發起火來，厲聲道：“憑什麼讓我保證？年輕人！”
人群中發出陣陣驚訝的低叫和竊竊私語的聲音。
站起來的男子挺直了腰，不甘示弱地道：“可大家都知道，是李大衛和你們這些所謂的前輩引領了機器人發展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