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盛讚！”夏西苦笑道，她環視一周，當人群恢複安靜的時候，大聲問道：“你見過至善至美的東西嗎？你理解太極為什麼陰陽交錯嗎？黑格爾闡述的否定之否定規律有什麼意義？非我也，兵也的典故你聽過嗎？”
那男子顯然沒有被夏西唬住，大聲回敬道：“我們在討論機器人，而我是未來機器人公司的首席工程師，我注重科學，而不是那些兜圈子的話。”
夏西笑了起來：“年輕人，我很高興你擁有批判思想，但相比於李大衛那樣的多領域學者來，你要學的東西太多太多。如果繼續下去，我擔心你會成為一個徹底的懷疑論者。如果你怕這怕那，就回家去吧，躲在桌子下麵哭泣。”
哄堂大笑的聲音久久不息。
有個姑娘急匆匆趕了過來，遞給夏西一張便條，附耳叮囑道：“你看一下，前輩！”
字跡太過潦草，夏西不得不把它舉起來仔細辨認：“薑中，首席工程師，銀行行長外甥，規劃局局長妻弟……街道辦……稅務局……”
一字一頓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到了每一個角落。除此之外，現場一片寂靜。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裙帶關係？！”念到最後，夏西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年輕人的臉早已成了豬肝色，卻依然不甘地吼道：“你可以侮辱我，但絕不能侮辱我的家族和事業！否則，你將給未來機器人公司帶來承受不住的損失！”
夏西身後的管理層全部站了起來。而下麵的人群則是齊刷刷地盯著那個麵紅耳赤男子。
“原來你叫薑中。”夏西這才反應過來。“你的事業難道指的是生產線上那些機器狗？”
“是的！”年輕人倨傲地點了點頭，又補充道：“並不盡然，我還有其他一些點子，尚在醞釀中！”
“點子不錯！”夏西點了點頭，目光在場上巡視了一圈。“但恕我直言，未來公司的機器狗隻能算是電動玩具！”
寂靜，絕對的寂靜。
作為醫學博士，夏西深知直達病灶的重要性，她繼續道：“更直白地，它們是一些連屁孩也騙不到的電子垃圾！”
“夠了！”有人在身後叫了起來。
“對不起，夏西女士有點糊塗，今的演講到此為止！”主持人拿起話筒宣布道。
下方的人群亂成了一團，一些人惱羞成怒地謾罵著。
“夏西，你在幹什麼？！”蘇皓急忙跑了過來，表情嚴峻地將她護在身後。幾隻臭鞋隔空拋來，砸在他身上。
“謝謝你，蘇皓。”夏西下意識地躲在蘇皓後麵，心中莫名地感動：男人啊！頂立地的男人……
“你應該想想怎麼把家務做好，而不是在這裏挑撥離間！”出乎意料地，蘇皓大聲責備起夏西來。
“你什麼？！”夏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可以麵對任何人的質疑甚至侮辱，唯獨眼前這個男人不行。
“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好事？！你滿意了嗎？”蘇皓毫不羞恥地罵起夏西來，毫無察覺她那絕望無助的眼神。
亂套了，全亂套了！看著四周鬧哄哄衝上來的人群，夏西覺得整個世界完全顛倒過來了！
“啪！”一不做二不休，夏西一巴掌打在蘇皓的臉上，幾顆牙齒伴隨著血沫飛了出來。
“哈哈哈！”蘇皓竟大笑起來。“打吧打吧！打完咱們就兩清了。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接受你的感情？因為你被改造成了機器怪？因為你曾經跟在李大衛屁股後麵？不，是利益，全都是踏馬的利益！”
“不，我不信！”夏西猛烈地搖頭。
“愛信不信！”蘇皓瘋狂大叫著。“要不是公司陷入了困境，誰踏馬的半夜不睡覺，跑到城市廣場發神經？！我隻是沒想到，你會和姑娘一樣單純，哈哈哈！”
“蘇皓，你這個騙子！”有人高喊一聲，更加賣力地朝夏西和蘇皓這裏奔來。“還我血汗錢！”
如同連鎖反應般，所有人都瘋狂地跳上了高台，朝夏西和蘇皓圍攏過來。
“砰！”關鍵時刻，夏西一拳打在蘇皓的肚子上，蘇皓的身子立刻飛了起來。落地之前，夏西又是淩空一腳，將他從高台上踢了下去。
洶湧而來的人群立刻止住了腳步，麵帶恐懼地看著這一切。漸漸地，人們的腳步開始慢慢後移。
“機器怪殺人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們便哭喊起來，不要命地四處奔逃。
當人群散盡，夏西才慢慢抬起頭來。
諾大的會場，隻剩下兩個人。
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蘇皓。。
抱著電鑽機，瓷愣愣看著夏西的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