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獸場(1 / 3)

回到白家鬥獸場,白主事第一件事就是找大夫給初三檢查,得知他的傷痊愈的七七八八,再過段時間就無大礙,白主事望著初三的目光頓時溫和起來。

他心裏也驚訝,那日初三傷的那麼重,沒想到短短三個月,就能恢複得這麼好。他本來還想著若是初三有什麼舊疾,幹脆就憑初三這個名字再大賺一筆算了。

既然他現在身體康健,白主事心裏想法就變了一變。

他和善道:“初三,我不急讓你上場,既然傷沒好全,那便多休息幾日。”

初三拉下褲腿,應了聲是。

白主事又看著初三帶回來的包裹,和藹地問:“這裏麵裝的是寫什麼?”

初三指腹輕輕顫了顫:“是趙家女郎賞賜給……賤奴的藥物。”

白主事瞥了眼醫者,陳醫會意,上前就要拿過初三的包袱,初三冷著臉,猛地將包袱拽至胸前。

白主事眼一眯:“初三,你這是做什麼?”

初三在鬥獸場裏不算諂媚阿諛,但也是服從命令的,拒絕命令還是有史以來頭一遭。

“這是我的東西。”他語氣算不得凶狠,但卻透露出一種絕不服從的不妥協來。

白主事怔了下,隨即笑咪咪道:“我隻是讓陳醫檢查一下,若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自然不會陌生的。”

陳醫見狀趕緊勸:“初三,你給老夫看一眼。”

初三深深地看了眼陳醫,陳醫點了點頭,他才慢慢鬆開包袱。

陳醫打開包袱,白主事看過去,初三的包袱簡陋,隻有幾個瓶瓶罐罐,陳醫一一打開,初三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它們。複骨膏陳醫不曾見過,但他是個很普通的醫者,隻給奴隸治傷,見的確是些藥材熬製的,就沒有多問。隻是當它打開那個黑陶瓶的時候,不由得有些驚訝,這可是玉髓膏。

貴人才能用的藥膏!

陳醫看著初三,頓時有些明白他為什麼能活下去了。

白主事見陳醫握著藥瓶,久久不動,擰眉問道:“可有不對?”

陳醫將瓶塞捏緊:“沒有,都是些治療傷病的藥。”

白主事不在意地嗯了聲,既然是藥膏,他也不至於要回來,反正也是用在初三的傷上。想著,白主事甚至和藹地道:“陳醫你身體還沒好全,陳醫,你再給初三拿兩瓶他用的著的傷藥。”

這是打一棍子給個甜棗了,不過初三沒有拒絕,這個地方,藥總是不嫌多的。

一切結束,初三被奴帶著去往鬥獸場後院。白家的鬥獸場在覃陽城邊緣,也因這樣,占地廣闊。出了布置精致的院,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便到了白家獸奴的住所。

迎麵而來便是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黃土壓實的寬敞地上,看不見一顆樹,它被隨意地劃分出幾個區域,如武場,食肆,最右側,則是數排低矮破舊的土牆屋舍。

裏麵的奴隸聽見腳步聲,少部分下意識抬頭看去,兩個月不見,鬥獸場的獸奴換了一批,不過還是有些舊人,瞧見熟初三,頓時一愣。

他們被禁錮在這一方一石牆中,除了極少數人,其他人不太清楚外麵的消息,但也沒有人多問什麼,在獸場,生死都不是什麼大事。

初三從前的屋舍已經有人居住,奴帶著初三進了另外間房,十步長寬的昏暗土舍中一左一右放置兩張木板,左側那張鋪了層草垛,初三將包袱放在了右側那張床板上。

屋舍之外,幾個奴隸的目光望著初三剛進去的房間,其中一個留著串臉胡的道:“沒想到他還能回來。”他們獸場還沒聽過有奴隸被扔進去了死人堆,還能好生生的活著,初三不知道是該他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對了,他帶了個包袱,那包袱裏裝的是什麼?”又有人好奇地問。

聽見包袱,靠在石牆上的口裏含著一根雜草的少年眉毛一挑,拉直了身體。已是夏日,別的奴隸臂膀袒露,隻有他,一聲油汪汪的衣裳好好地穿在身上。

“這我知道,聽好像是傷藥。”

“藥?”少年吐出口裏的雜草,朝剛話的男子看過去,“真是藥?”

這個少年的身材在三個奴隸中算不得高大,骨架甚至算的上矮,肌肉也不如他們結實,覆在經絡上,薄薄的一層,不過他一開口,幾個男人頓時看了過來,剛話的男子點頭道:“的確是藥,不然白主事也不會不沒收。”

著,他看著漸漸收了笑意的少年:“岄哥,你不會想……”

戟岄後背靠著牆,半眯眼道:“不行嗎?”

幾個奴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其中年齡最長的道:“岄哥,我們知道你厲害,但他可是初三,一人幹掉三頭猛獅的初三啊!”

“那又如何?”戟岄嗤笑了聲,著見他們幾個都擔心地望著自己,戟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隻希望別是些破爛玩意兒。”

話罷,少年撐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往遠處走了。

剩下的兩個男子對視了一眼;“越哥又沒傷,再者他就算受了傷也有醫者為他診治,他為什麼要去惹初三那家夥呢?”戟岄在獸場的時時不長,隻有半年,名聲沒初三響,但也隻僅次於他。他和初三一樣,所有的比賽決鬥都沒輸過,若不是初三回來了,他幾乎就是下一個最厲害的獸奴。這樣的獸奴,若非是不治之傷,都會有醫者處理的,雖然傷藥算不得名貴,但和他們比起來,已經是不可相提並論的待遇了。

何況初三即使從外麵帶了些傷藥,但一個奴隸而已,難不成救了他的人還能給他用多好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