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戟岄剛才還懷疑嬌嬌弱弱的阿泠能不能治人,看見她救治的過程後,戟岄懷疑消了泰半,她看著她,第一次真心實意道多謝。
阿泠走出房間,初三現在門口,掃了她眼,跟著她一起離開。
阿泠帶著初三進了自己的房間,示意初三將手腕伸出來:“我給你檢查下身體,看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傷。”
初三默默伸出手。
阿泠是常規檢查,奴隸身體強悍超出常人,有問題也不會是什麼大問題,她定定地看了初三幾眼:“眼睛給我看一下。”
初三將頭湊過去。
阿泠表情頓時變得複雜,她又檢查了些別的地方:“這些日子可吃過其他的東西沒?”
初三想了想:“沒有什麼奇怪的食物,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阿泠示意初三將肚子上的衣裳放下來,然後歎了口氣:“初三,白家應該給你下了毒。”下毒不少見,很多主人為了控製奴隸,便會采取這種辦法。她上一次救初三的時候,他沒中毒,想必這一次回到白家之後,怕出現上次的情況,幹脆給初三下了毒。
初三臉上微變。
“不過我在,不是什麼大問題,你休息幾日,我給你配一副藥,用了應該就好。”提起自己擅長的東西,阿泠變得很有信心。
初三鬆了口氣,頷首應是。
阿泠:“你身上還有些外傷,我拿兩瓶複骨膏給你。”
初三應了聲好。
阿泠這下發現初三的不對勁了:“怎麼了?不開心?”
初三握緊拳頭,欲言又止:“人的話可能逾越,不知可以嗎?”
阿泠彎了彎眼睛,柔聲:“當然可以。”
“人後悔了。”初三道。
“後悔什麼?”
“後悔回頭看了戟岄一眼。”
阿泠看著初三,初三眼睛裏流露出了後悔:“為什麼?”
“人不該回頭,不回頭或許你不會注意他們,不注意或許就不會買下他們,不買他們你就不會這麼累。”他對戟岄和陸琰有幾分同病相憐之感,但是和阿泠一比,不值一提。
阿泠知道他指的是她施針後累的疲憊:“其實也沒多累。”她剛學醫的時候比這更累。
初三死死地盯著她的左臂:“你的左臂還受傷了。”
阿泠一驚,下意識將左臂往後麵遮了遮,抬頭看見初三的幽深的眼神,她聲問:“你發現了。”為了掩飾受傷的事實,她專門用了遮掩味道的藥草,今日鄒雪明都沒有發現她受傷。
初三點點頭:“是。”她提出給陸琰施針時,他就想拒絕,可惜又不想拂了她的意。
初三發現自從一遇見阿泠,他的果斷蕩然無存,總會猶豫遲疑。
阿泠歎了口氣:“我傷的不重。”
初三知道她傷的不重,從她左臂上的血腥味以及左手的運動程度,不難得出這個結論。
可她就是受傷了。
受傷了的她累著了。
思及此,初三的心口像被針紮了下。
他咬了咬唇,忽然間下定了決心,定定地凝向阿泠:“以後人有了不同想法還可以嗎?”
他不想不如她意,願她事事開心,但是他還想照顧她。
奴隸身體緊繃,一言不發,頹敗哀傷地坐在那兒,雙眼泛紅,阿泠不由得點點頭:“當然可以。”
一點頭,阿泠都愣住了,她的這麼順嘴,幾乎沒經過大腦,但望著初三泛紅的雙眼,阿泠告訴自己不是什麼大事,同意就同意了。
“那人想你明好好休息,不要去給陸琰施針。”初三立刻道。
“可我都好了。”阿泠下意識,邊邊看見初三擔憂裏麵夾雜著不讚同的眼神,阿泠聲音越來越輕。
“人不想你累著了,你的手需要好好休息,若是你不放心,明日可以去請醫者。”初三看向阿泠,又失落道,“當然,你是主人,若是你不同意,人絕無二話。”
阿泠揉了揉眉心,數日不見,她覺得奴隸變得聰明了些,將態度卑微至此,坦誠至此,讓她如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