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快!動作快!”雞鳴後,監工的叫喚聲就如期而至。
一群人吃完早餐,不情願地走進紅土地,開始新的一,也是最後一的勞作。
黃北心情複雜——不僅是他,很多本應被處死的囚犯都因這燦繭而苟活,今日過後,他們的命運將何去何從,誰都沒個準數,他們就這樣,默默地把手插進土裏,被昆蟲攀附、啃咬,最終翻出那點易碎的燦繭。
臨近正午,太陽當頭,監工也累得不行,懶散地坐在竹椅上,不停喝著涼水。
“管營來了。”犯人們竊竊私語,監工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到頭頂涼傘的管營和幾個差撥。
“何大人!”監工從椅子上跳起,畢恭畢敬地向官員們行禮。
“黃北,”管營向監工略微點頭,隨後轉向囚犯們,“在這嗎?”
“在,大人。”黃北從地上爬起。
“獄長召你,跟我們走。”
黃北不知所措,不過立馬被管營的手下架進了大牢。
他們穿過大牢錯綜複雜的通道,這裏四處透風,黃北身上的汗液很快沒了。
“大人,黃北已帶來。”管營敲著獄長的大門道。
“進來。”
黃北就這樣被押到獄長麵前。獄長五官端正,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
“你們出去。”
“獄長,這……”
“出去。”獄長麵無表情。
“是。”房門被輕輕合上。
“黃北,坐吧。”
黃北不知這名為蘇青伏的獄長心裏打著什麼主意,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知道昨有個女犯生了個女娃吧?我記得那個醫生是和你住一間的。”
“的知道。”
“黃北啊黃北,沒必要這麼畢恭畢敬,你也在江湖上大名鼎鼎過,嗯?哪能這麼低聲下氣?”蘇青伏笑著遞給他一杯茶。黃北逢迎上去,沒多一句話。
“你本應該七月中被處死的,燦繭這樁對你而言可是一樁好事,”他掐指計數,“喜事不斷,昨那個女娃,我要你教她武功。”
“什麼?”
“教她武功,我知道你內功皆失,不過教別人應當不成問題吧?”他手指敲打著木桌,“你沒有選擇,要麼教,要麼死。”
“我可以提個請求嗎?”
“。”
“讓昨那個醫生蘇留風和新進的劉宗樸跟我一起教。”
“哦?為何?我可沒在江湖上聽過他們的鼎鼎大名。”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我們也算難友幾個,想在以後有兄弟陪著。這種需求,獄長能理解吧?”
蘇青伏掂量片刻:“好。好。你一定給我把她教好。我要讓她成為舉世無雙的高手。”
“的有個疑問,懇請大人解答?”
蘇青伏示意他繼續。
“為何要培養這個女娃?”
“告訴你也無妨,”蘇青伏,“此女軀體,百年難遇,你可知其母多年未有性事?”
“知道。”
“《雕日紀》有雲:‘伏日降神子,力可劈山倒海,智可運籌千裏,生通靈,萬物皆為其友,乃燦繭所軀之唯一。’燦繭是我等凡人無法吸收的,北方的哮已為此死了四名俠士,還有狄禪宗……她就是降神子,隻有她能控製燦繭的力量,而隻有如此,我才能借此一統下!”
“一統下?!”黃北驚訝,沒想到那《雕日紀》果真存在。
“黃北,你才到大牢一年,不會不清楚外邊的情況。”
“的知道如今民不聊生,可一統下……已經亂成如此了嗎?”
“現今四方勢力蠢蠢欲動,表麵平靜,實則暗流湧動,估計再過個十餘年,起義就會如同星火般在神州燃起。我雖身為朝廷官員,不過歡曆帝如此作為,我也不得不為民做主,推翻暴政。”蘇青伏道,“你別管這麼多,好好教導她,我們還有十幾年的時間,足夠這女娃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