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槿,你練習多日,未曾實戰,今日便與你一次機會。”蘇暮槿俯下身子,對她道,“殺了他。”
蘇暮槿心髒猛地一跳,定了心神,回答道:“好。謝謝父親。”
死囚聽後心中暗笑:這傻丫頭還不知自己父親同我了些什麼,竟然還謝謝父親。
片刻,蘇暮槿和死囚便準備好,兩人麵對麵站立。
蘇暮槿手持路赫崇托人打造的短劍,那男人則拿一把巡視配劍。
“開始。”
兩人誰都沒有動彈,而是細細觀察對方的位置。
蘇暮槿突然腦袋一空,她還從未真正和別人打鬥過,別用劍,她連赤手空拳的機會都不曾有過,唯一一次還是向人進攻還被坎兼單手接下,想到此處,她內心忽然沒了底氣。
死囚徐愈也是個老練的家夥,一瞬間就察覺出她內心的動搖,刹那就邁開腳步,握緊長劍就刺向蘇暮槿,蘇暮槿見狀立馬跳起,躲過一擊。
蘇青伏皺了下眉頭,他也發現蘇暮槿有些心不在焉。
徐愈乘勝追擊,又是一劍,直接朝蘇暮槿腦袋劈下。蘇暮槿意識到,這個死囚也是衝著自己性命來的,她瞟了一眼蘇青伏,後者麵無表情。
“姑娘逃得倒是利索。”他口中念念有詞,一個橫劈,蘇暮槿奮力撤步,腰部的衣服被劃出大口。
蘇暮槿心想自己不能如此被動,她重整精神,觀察對方的薄弱點。
這男人雖然力氣大於她,但看上去並無強大的內功,自己必然能夠勝過他,我先可防禦,擋下他一劍後用內功推開,讓他站立不穩,隨後隻取其性命即可。
蘇暮槿想明白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信心也重新樹立起來。
死囚當然不知蘇暮槿在考慮什麼,見這丫頭連連敗退,不禁囂張起來,大聲取笑道:“你可別跑!畏畏縮縮的,就憑你還敢同我一鬥?”
他運劍速度挺快,但精準不足,目前能壓製蘇暮槿,全憑劍長占優。
又是一劍,死囚躍起,從往下劈來。
就是這個機會!
蘇暮槿將短劍橫到頭頂,內功湧出,凝至掌心,奮力一推,兩劍在空中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死囚手中的劍被硬生生彈開,他愣了一下,落地時沒能站定,而是雙手向後,想將可能把重心重新穩住。
此時徐愈的手已經離開胸前,他沒有任何防備。
蘇暮槿右腳用力,從地上彈起,短劍直插死囚心髒。
“女俠饒命!”他驚慌失措地大喊道。
蘇暮槿聽聞也沒有絲毫動搖,徑直衝向他。
死囚忽然收起貪生怕死的麵貌,麵露猙獰:“你這丫頭,也想要老子的命!”他挺立在原地,持劍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劍拉回身前,用劍叢擋住了蘇暮槿那短劍的劍鋒。
蘇暮槿沒曾想到自己的進攻會被這死囚以如此詭異地方式擋住,這死囚分明就會內功!
蘇暮槿連退幾步,重新站定。
“丫頭內功不賴。”他依舊是玩世不恭的聲音,長劍拖在泥地上,忽然揮起,揚出大塊泥濘,直撲蘇暮槿。
蘇暮槿左手揮動,用衣襟擋住,死囚借此機會開始了新一輪攻勢。他不再隱藏自己的內功,而是肆意發揮,每一劍都比之前更加迅速、更加猛烈。
蘇暮槿雙手雖能接住劍擊,但雙腳卻漸漸站立不穩。死囚進攻的衝擊力實在太大,而她的內功不足以再分配到身體的其他部位,也就導致自己慢慢支撐不住。
她此時多麼想喊一聲父親,讓蘇青伏來幫忙解決如此困境,但她不能。
“丫頭,你死期到了!”
蘇暮槿看那劍如同箭一樣向她衝來。
她回想起了“流斬”。
男人狂笑著衝向她,她則一言不發,壓住自己猛跳的心髒,用流斬的那套身法,劍鋒抵上死囚那長劍的劍脊,來回搖晃,如水一般。
死囚忽然覺得自己手部的力量消失,如同長劍插入了水中,怎麼也用不著勁,那劍的軌道也同他預想的差了十萬八千裏。
“流斬。”蘇青伏默默念道,“那路赫崇竟把這個劍法交予了暮槿。”他更加想不明白路家、茶莊,他們到底是如何想的。流斬雖不是什麼獨門功法,反倒在江湖上也名聲在外,但大多數人都隻是模仿,學不到其精髓。蘇青伏是見過真正“流斬”的人,他心理清楚,蘇暮槿的流斬和地道的流斬幾乎別無二樣,都是講究似水卸力,以柔克剛,持之以恒。
死囚見蘇暮槿的短劍即將來到眼前,他反應機敏,猛地抬起左掌,直接擊向蘇暮槿的胸脯。
蘇暮槿雖然意識到,但內功調集的並不快,幾乎使用自己的肉體接下了對方飽含內功的一掌,她被擊飛很遠,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短劍也脫出右手,鮮血四濺。
死囚狂喜:“丫頭,看來不殺我,今你的命,就拿給我了!”他抓緊長劍,刺向了蘇暮槿。
“沒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