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樹梢上的人驚愕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的箭是隨著少年的揮刀的動作一起射出，如果不出意外，他那兩箭都可以直戳目標的心髒。
但是，他隻聽到了一聲尖叫，那個女子驚恐的後退了幾步，手腕上的鈴鐺發出紊亂的聲響。
跟著，蘆葦蕩中衝進一個快速移動的身影，那身影太過迅速。在他還沒看清時。
那個少年已經同收翅倒墜的鳥一樣，直衝進了蘆葦蕩。
而他那兩隻鋒利快速，奪人性命的箭在蘆花飛絮中折成了兩截，筆直的掉進了那深深的蘆葦之中。
他從沒見過這麼快的人，這簡直就不是人。是怪物，比刺刃還要恐怖的怪物。
他眼睛在白茫的蘆葦叢中掃視，四處尋找那個人的身影。
“你在找我嗎？”
他猛的回過頭，隻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蹲在他身後的另一枝樹梢上。
這名男子衣著普通，體型消瘦，四肢纖長，兩隻手搭在膝蓋上，低垂的手指骨節分明，且極其修長。
他的手摸著綁在腿上的匕首上，他感覺到刀鞘上凹凸不平，複雜繁瑣的花紋。
“你還有勝算嗎？”年輕男子看著黑衣人那隻不安分的右手。嘴角微提，輕蔑的朝對方道。
“我不是衝你來的。”他明白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所以先
擺明自己的態度。
“可是你動了想殺他的心。”
年輕男子嘴角再次微提，就跟控製不住自己麵部肌肉一樣，雖然這樣一提露出了他深長的酒窩，但是卻不是在笑。
“你的是那個女人？”
“不然你以為我的是誰？”年輕男子冷哼一聲，緩緩抬起右手。
黑衣人被嚇一跳，身體跟緊繃的弓弦一樣，隨時打算進攻和防禦。
但是對方隻是伸手摸了下鼻梁。
“想殺她的可不隻我一個。”
年輕男人順著黑衣人的眼神轉過頭。
隻聽到劈啪一聲，眼前彌漫起一層嗆人的煙霧。
年輕男人捂住口鼻，揮動另一隻手驅趕濃鬱的煙霧。
“楚蕭。”
他聽到遙山的呼喊，不耐煩的應了一聲。
然後，往前一躍，兩隻腳輕輕著地。往蘆葦蕩中走過去。
“了多次了，不要在外麵叫我名字！”楚蕭不滿的皺了皺眉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少年。
他麵色蒼白，口唇幹燥，嘴裏喃喃的著胡話。
“他好像受傷挺重的。”遙山彎下腰，伸手要摸向少年的脖頸。
楚蕭一把手抓住她的手，不滿的對她，“我來！”
跟著他摸了摸少年的頸動脈，又摸了摸他的脈搏。
“估計活不過今晚了。”他把少年翻過身來，隻見一隻被血染紅的斷箭直插進少年後背，後背的整塊衣服都被打濕了。
“水……”。
“他要喝水，”遙山驚喜的抓住楚蕭的肩膀。
“把水給我。”楚蕭沒對遙山這是徒勞的，她以為少年還有救，但事實就是這隻是回光返照。
楚蕭給少年灌了幾口水，無一例外都被吐了出來，他已經喝不下水了。這是死亡的前兆。
“手……”。
少年睜開沉重的眼皮，他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變冷。後背的疼痛、腿腳的疼痛、還有其他地方的疼痛全都翻倍的湧過來。
他的身體沉重疼痛，卻又無可奈何。
“你想什麼？”
他看到楚蕭湊了過來，她頭發烏青，眉目清澈。這讓他想起了那個李子樹下的女人。他記得自己要給她買一柄珍珠花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