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再吃點？”
楚蕭看見遙山捏起一塊精致的桂花糕，然後眉毛微蹙，輕歎了口氣又放回巧的碟子內。
“你在草原的時候，不是一直叫嚷著要吃江南點嗎？連夜裏做夢都嘟囔著。怎麼這會又不吃了。”
遙山用手絹擦拭著手上的糕點碎屑。
“什麼東西總還是想的時候美好，到了手裏就不那麼漂亮了，進了嘴就更不似以前那個滋味。”
“怎麼了？今這個樣子。我可不記得自己哪裏有做錯的地方呀。”
楚蕭低頭抿了一口茶，心裏把自己今早起床到現在的事情一件件翻一遍，確實沒做什麼錯事。
遙山正要開口，忽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喧囂聲，這聲音就同在平靜的湖裏丟了一個燃火的炮仗一樣，砰的一聲，驚擾了這個清靜的早晨。
“怎麼回事？”
遙山把腦袋伸出窗軒，朝左邊聲音來源處望去。
隻見到一群人擁堵在就近的一個橋兩頭。而橋中間，隻見一名頭戴藍底花巾的年輕婦人，腰係圍裙，左手插腰，右手揮舞著擀麵杖撲向一個穿青衫的男子。
那男子貓著身子，手拿紙衫擋在腦上，身子如泥鰍一般左右躲閃。
“嘿，那劉家媳婦又在教訓自家男人了！”
遙山斜過眼，看見隔壁窗軒的兩個書生模樣的人正在那裏議論正歡。
“要我娶這母老虎呀，我連家都不回。”靠近遙山這邊的一個男子道。
“回家？”另一名男子搖了搖頭，“要我娶這悍婦，我就直接一紙休書了！”
遙山再次把視線投向那兩個人，隻見那婦人雖然用力揮動著擀麵杖，但是卻並沒有打中那個男子。
而那個男子神態自然，好似在玩遊戲一般。
這時一個烏篷船從橋下穿過，那男子往婦人右側一躲，大叫道。
“娘子，為夫就不陪你了！”
跟著他抓住衣服下擺，一腳踏上橋墩，然後點到船頂。再一躍就跳到了遙山這邊茶館的屋簷上。
“有種你今別回來！”那婦人站在橋中氣急敗壞的把手裏的擀麵杖丟向男子。
沾著麵粉的擀麵杖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後，男子一側身，右手用紙扇彈了下擀麵杖，一時麵粉抖落向青色的屋瓦上。然後左手再向下一撈，那柄擀麵杖就被他握在手裏。
男子抬眼看向屋簷前麵，正好對上遙山疑惑迷茫的眼神。他眼睛一亮，這是個生人。
想是外地來的，看她臉龐清秀，眉黛柔和。一頭長發攏在腦後，用火紅的發帶係著。給人感覺一幅活力滿滿的樣子。
男子加快步子，幾步就竄向遙山所在的這個窗軒來。
楚蕭攬住她的肩，把她拉進來，遠離那個窗軒。
男子一個縱身躍入茶館內來，他將衣服下擺往後一揚，就直接坐在了遙山原來坐的椅子上。
“在下姓劉，名東山。是本地一教書先生，所以大夥喚我一聲東山先生。不知姑娘年方幾何，家住哪裏，屋裏有幾口人呢？”
劉東山推開扇子，拍在胸前問道。
楚蕭攬著遙山的手捏緊了些，遙山輕扯了下他的衣擺，他才把手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