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同一支剛出弓的利箭一樣,如風一般在漆黑的林子內快速穿行。
頭頂上的雷聲轟轟,同千軍萬馬在他身後奔湧而來。
他心裏急慌慌的,身上同淋了一桶雪水一樣。
當寺廟黝黑的簷角出現在前方的黑空中時,他心裏更是七上八下,滿是擔憂。
廟門依舊是虛掩著,同他離開時一樣。但是現在裏麵卻傳來打鬥聲,這聲音預示著不詳。
他跑過去,一腳踹開廟門,隻聽到砰的一聲,那本來就破敗的廟門轟然倒地。
“遙山!”
楚蕭見到自家夫人痛苦的縮在寺廟的幹草堆上,整個人還在顫抖不停,兩隻陵白色的袖子滲滿絲絲血跡。
在她周圍落滿了碎瓦殘屑。一抬頭,看見上方的屋頂破了個大洞。
聽到他的聲音,遙山艱難的抬起頭,隻見到她麵色蒼白如白紙。原本兩片紅潤的嘴唇更是發烏同死人一般。額前的頭發跟澆了一桶水一樣,黏糊糊的粘在一起。
楚蕭感到心裏一陣抽痛,心痛不知該怎麼辦。急忙衝過去,把遙山抱在懷中。手掌剛碰到她後頸,感到濕熱熱的,伸出手一看,刺目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整個手掌。
在寺廟的另一邊,藥婆正和一個名穿青衫的男子糾纏打鬥,這男子一手持扇,腰係一個擀麵杖。此人正是劉東山。
藥婆見到楚蕭,大叫道。
“快給她點穴止血!不然她就完了!”
楚蕭沒任何猶豫,抬手快速有力的在後脖附近幾個穴位重點了下。
跟著他心翼翼,同放一塊易碎的珍寶一樣,將遙山放在一邊幹淨的草堆上。
然後,陰沉著臉站起身,他嘴角再次咧開,嘴角跟著抽搐幾下,露出深長的酒窩。
雖然藥婆已經認識他有十年,但是無論哪一次看見他這個樣子,她依舊感到深深的恐懼。
她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年前。
夕陽就同一場無法控製的大火,從那個火紅色的圓球開始一直燒紅了空,燒紅了山丘,燒紅了那片浩渺的沙漠。
那個少年,身子瘦,身覆黑衣,獵鷹的一樣銳利的眼睛散發著駭人的寒意。他手握著柄長劍從血紅的夕陽中走過來。
長劍雪白的劍身流淌著紅色的痕,彎彎曲曲同一條河一樣,一直滴入那斜長的影子中。他那影子也成了紅色的。
“你就是藥婆?”少年冷冷的開口。“聽你能治下所有的傷。”
“準確來是除了情傷以外所有的病症。”
藥婆輕蔑的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這就是刺刃的那個徒弟?她想還是太柔弱了些,這身板還不夠給她那九個護衛活動筋骨的。
“你知道我治傷的條件吧!”
“恐怕你得招募新的看門狗了!”
少年丟了個黑色的包布在她麵前,她伸手打開包布,布履硬硬的,結了一層硬殼。
九串結著黑色硬殼的銅手串靜靜地躺在包布內。
“現在可以了嗎?”
少年冷笑起來,一側嘴角抽動幾下,露出深長的酒窩。藥婆感到一陣陰寒。
“我想你是不會跟別人我受傷的事吧!而且,我想我的傷口得快點好起來。你對吧!”
“楚蕭,”遙山閉著眼,痛苦的叫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