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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安靜了許久。
霍承驍輕淡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幾秒,手指屈起敲了下“吧台哥”陳少爺的腦門,聲音低沉,“給這兩位打個VIP折扣。”
顧梨看看身邊的好友,又瞧向對麵長得格外好看的男人,“星星,你們認識啊?”
徐星眠下頜微收,把她推到吧台前,“你看看我們吃什麼。”
顧梨點餐的空隙,徐星眠靜站在一旁,百無聊賴看著菜單上的菜品圖樣。同樣站在吧台中的男人右手持一支筆,手腕微壓住桌上的紙張,神情專注安靜。
徐星眠視線不由自主偏移半分,將他潦草計算的幾個字收入眼中。幾乎是一眼,她便看出其中的差錯。
欲言又止許多回,最終顧不得情禮兼到。
“抱歉,我不是故意去看的。但你應該是算錯了。”
女孩的聲音沉靜,不急不徐。
霍承驍本就沒在專心算,他擱下手中的筆,單手支著下頜歪了歪頭,狹長的眼睛凝視別人時,總會給人一種專注又無辜的錯覺。
徐星眠不避不讓迎上他的目光。
若真的隻是一個麵館老板,這氣場未免太過於震懾。
陳珩等顧梨點餐,奈何對方是個選擇困難症重度患者,聽見姨子指出霍大爺的錯誤,連忙湊過頭來看:“我操哈哈,大哥你一千以內的加減法都能算錯,放著計算器不用非得展示自己睿智逼人。”
霍承驍掀了掀眼皮,“沒辦法,不能和你們這些大學生比智商。”
你們,這些大學生。
中華語言博大精深,輕而易舉劃分成兩個陣營。
“家裏太窮,我又太笨,父母供不起我上大學。”
他薄唇輕動,口吻無奈,有種一言道盡滄海桑田的悲愴感。
徐星眠揚起臉,漆黑的眼睛透漏出幾分歉意。
陳珩瞪大眼,沃日,他是不是被自己感人的智商嚇到喪誌了。
霍承驍扯動嘴角,“高中肄業,隻能找份生意維持生計。”
陳珩倒吸一口涼氣,I畢業的人自己高中肄業,要不要臉?!
徐星眠壓下眉梢,不知該作何表情應對。
倒是一邊的顧梨及時出聲解決了尷尬局麵:“沒事兒,你有臉啊。”
陳珩幽幽反駁:“不,他沒有臉。”
後麵來了客人,徐星眠拉著顧梨走進大廳找位置坐下。
新到的客人也是姑娘,可見麵館老板芳名遠播,這才開業第一,以後肯定不至於生意潦倒。
顧梨輕歎道:“你看他那雙眼睛,我都沒見過有這麼標準的桃花眼哎。”
“而且溫柔又大方,二話不給我們VIP折扣。”
徐星眠捋了把她頭上炸起的呆毛,“顧梨,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句,你是有男朋友的女人?”
“但你沒有啊。”顧梨低聲湊過去,“我看你們倆的氣場特別合。”
好半,徐星眠好笑又好氣地吐出一句話:“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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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沒課,徐星眠獨自去圖書館看書。
兩點鍾的太陽最是毒辣,陽光透過百葉窗縫隙垂落至她身上,但太專心未能顧及到灼熱的光線。
坐在對麵的男生已時不時抬頭看她好多次,紅著臉默默走到窗邊將第二層窗簾拉上。
口袋中的手機嗡嗡作響,徐星眠掏出看見來電顯示,無可奈何離開座位去樓梯口接通。
“星眠,我走的時候留下的卡,怎麼不見你用過?”
徐母溫柔的聲音經由手機傳出,“你一個人留在國內,我們總歸是不放心的。”
與父親不同,母親一向溫柔,可夫妻總歸是有同樣的想法目的。
照例問了兩句,徐母奔入主題:“今我收到陳家的電話,是你與她姑娘鬧了不愉快。”
徐星眠不語,繼續聽那端:“你們是同年齡的女孩,發生口角很正常,但是你潑酒讓陳姐難堪就不對了。正好啊,她明要開派對,你不如去參加順便把這事兒開?”
商人看重交際,人脈尤為重要。陳家在申城的地位,雖不是徐家人得罪不起,但多一個夥伴比成為敵人更有裨益。
徐星眠若有所思垂下眼簾:“行啊,我去。”
當晚,陳家姐就將電子邀請函送至徐星眠的郵箱,信函上寫:【誠摯邀請徐星眠姐及男伴到場。】
其中“男伴”兩字用黑體重點表粗,看來一杯酒還不夠讓那位陳姐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