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燒紅了他的眼,王嘉桃從沒見過他這模樣,跟要殺人似的。
她不敢再打馬虎眼,拿手撥了點頭發,擋住右臉頰,聲音低低的:“莫菀進來過。”
聞言,陸沂南猛地拉開了凳子,“蹭”地站了起來,眼中怒意更盛。他把王嘉桃摁在椅子裏,轉身留給她一個肅殺的背影,“先坐這裏別出去,我過會兒回來。”
陸沂南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
從前王嘉桃隻從娛樂新聞裏看,可進了組裏,她才真正意識到,這人真是個□□。雖然沒見他對自己爆炸過,但對別的演員、甚至導演從沒什麼好臉色。
可即便如此,這還是王嘉桃頭回見他生這麼大氣。
她剛才已經冒失地惹了事,做錯了事。要現在陸沂南還去替她伸張,硬把錯的掰成對的,她豈不是罪大惡極?
不行,絕對不行。
趁陸沂南剛跨出一步,王嘉桃就死死地、誇張地從背後抱住了他。
“你別去,別去,是我做錯事了。”
陸沂南身形一頓,挺直的背就那麼僵在那兒了。
他沒想到……她居然就這樣直喇喇地從抱住了他。
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近在咫尺,那股氣息仿佛有鎮定人心的力量。怒意消除了大半,卻並未澆息。他冷著聲音:“她莫菀既然有膽子動我的人,就必定要承受相應後果!”
他嗓音低沉悅耳,字字有力。
尤其“我的人”那三字的時候,霸道蠻橫的模樣,居然有點兒像在演偶像劇似的。
居然……有那麼點帥。
要知道在這之前,王嘉桃是壓根沒想過用帥來形容陸沂南的。
回過神來,王嘉桃還在認真為莫菀話:“這事兒是我的錯,是我冒失,不怪莫菀。”
陸沂南終於回過身:“你壓根沒做錯事,是被人當槍使了。”
“當槍使?”
“嗯。”他點頭,“莫菀是總製片的情人。”
“可總製片的老婆不就是攝製組的嗎?”
“她早知道這事兒了。”陸沂南拿指刮了刮她鼻梁,無奈道:“要不然你以為,保密性要求這麼高的劇組,連進出都要安檢,手機攝影機嚴格管控,哪能隨隨便便放一個戴著單反的人進來。”
王嘉桃反應過來:“所以,我是掉進陷進了?”
陸沂南:“那人蹲那兒,就絕對會有人揪出來。即使不是你,也會有別人替你鬧這一出。隻可惜你滿腔的正義感,卻被人當了槍使。”
他戳了戳她的腦門,“劇組的勾心鬥角,憑你這腦子,太不夠用。”
王嘉桃很難得地認可了他的話,“也對。”
白皙的臉上,那塊紅色巴掌印還沒消。
麵對麵時,她身上的淡香愈濃,侵占著陸沂南的鼻息,讓他期待著更多親密。
鬼使神差地,他心疼地捧起了她的麵頰,“還疼嗎?”
“有點。”
“那女人下手居然這麼重。”
陸沂南端詳著王嘉桃的右臉頰,過了會兒,想到了什麼,把她摁進椅子裏,:“你坐這兒,等會兒我。”
王嘉桃見他怒意平息了點,倒也不像再去找莫菀報複的樣子,就隨他去了。
在休息室裏一陣翻箱倒櫃之後,他找出了個冰袋,二話不就往王嘉桃臉上揉:“來,冰敷鎮痛。”
王嘉桃懷疑那冰有毒,可能把她給冰住了。她奇跡似的,整個人凍在椅子上了。
陸沂南的手法很輕,也很熟稔,隔著冰袋在揉搓著她的臉頰,涼涼的,很舒服。
此刻,那張隻能在大熒幕上看見的俊美麵容就在麵前,近到王嘉桃幾乎能數清他的睫毛。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手法溫柔地正幫自己揉臉蛋。網友奔現遇見陸沂南,又機緣巧合進了劇組這事兒,王嘉桃從沒跟米薏過。她不是不想,隻是不敢,她就怕米薏當她中了邪,直接把她往校內BBS上掛三,標題她都能猜出來,大概就是“【求助】舍友中邪應該去哪裏就醫”諸如此類。
“扣扣——”
腦殼被陸沂南敲了一記,王嘉桃才慢悠悠地回過身來。
他問她:“好點了嗎?”
她下意識拿手壓了壓麵頰,卻忘了冰袋還在,猝不及防地,一隻手就疊在了陸沂南的手背上。觸電似的放開後,她才驚訝發現:“確實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