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朝自己壓來,宋汀正準備開始大叫非禮時,趙亦躍過宋汀的肩膀將石塊按鈕壓了下去。
轟隆一聲,宋汀背後竄出一股涼風,趙亦隻顧看著那悠長的暗道,驚喜道:“是暗道!”
宋汀回頭瞥了一眼,尷尬的摸了摸頭發,世界上還有比誤會人家要非禮自己更尷尬的事情嗎?宋汀摸了摸鼻子跟著趙亦一起走了進去。
密道隔一段距離掛著一盞油燈,想必是有人有經常來此,為方便才掛上去的,在後山如此隱秘的地方修建密道,很有可能是宋騁藏軍機圖的地方。
密道盡頭是一排被鑲嵌在石頭裏的木箱,木箱中間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兩側都是精密機關,機關最頂層畫了一幅八卦陣圖,扭動下麵兩顆圓形按鈕,八卦陣圖自行轉動。“看這樣子,想必這裏就是藏軍機圖得地方。”
宋汀正欲上前查看機關,腳底卻似踩到一個堅硬的東西,她拿著火把一照,原來是塊像令牌一樣的東西,隻是大小想必,令牌稍微大一些。
趙亦從她手裏拿過令牌,眯著眼睛仔細瞧著上麵的花紋甚是眼熟,卻又想不起在那裏見過。
“這難道是盜軍機圖得小賊留在這裏的?”宋汀不曾記得他們宋府誰有過這東西,倘若這裏隻有爹知道的話,不是爹的東西便就隻能是盜賊留下的。
趙亦冥思苦想了好陣子,緩緩開口道:“這令牌上看花紋倒像是西燕國的東西。”
“不會是西燕國的時辰來偷走的吧?”
趙亦搖搖頭,“西燕國的時辰即便是來到宋府,想必也沒有機會能夠接近這裏,不管如何,這就算是盜賊留下的證據了。”趙亦將令牌揣進懷裏,“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待我去查清楚令牌的來曆,想必我們離真想也就更近一步。”
就在二人準備離開時,又聞一陣轟隆聲從頭頂響徹,宋汀和趙亦對視一眼,心中一驚,二人同時朝密道外跑去。
隻見一個黑衣人朝密道丟了一個細圓筒的東西進來,宋汀大叫一聲:“不要!”隻見門被人從外麵重重關上。
圓筒不斷冒青紫色的煙柱,一股股飄散在空中,煙味中帶著一絲清苦氣息,宋汀開始不停的咳嗽。
趙亦大聲道:“是曼陀羅!快捂住口鼻!”
宋汀捂住嘴巴和鼻子,密道隻有一條出口,想必是盜賊也發現自己在此落下罪證欲前來銷毀,卻不料被他們二人捷足先登,索性便起了殺機。
二人又折回身一直朝裏麵走著,避開曼陀羅的煙霧,雖然香味最終會飄散進來,但好在這一段距離中,分量會減少不少,暈厥的時間也會延長。大概可以撐到晏擇玉他們的支援。
宋汀靠在木箱上見趙亦心事重重的望著漆黑的密道出神,“你坐下來,我看你站著心急。”
趙亦坐在她身邊,洞裏空氣稀薄,加上令人四肢麻軟的曼陀羅煙氣,宋汀腦袋有些發脹,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
就在這時,隻覺手被趙亦握住,和晏擇玉冰涼的掌心截然不同,趙亦的手溫暖幹燥。
趙亦看著密道宛若一個巨大的黑洞像潮水慢慢的將殘存的燈光吞噬進肚裏,如果沒人來及時解救他們,想必他和宋汀會死在這裏。想罷,趙亦有些頹然的倚在木箱上,看著身邊的女人。
“小汀,你怕死嗎?”趙奕突然道。
宋汀很果斷的答道:“怕。”
趙亦笑了笑,“我也怕,可是……一想著能和你死在一起,覺得也值了。”
雖然趙亦的一席話令人動容,但宋汀覺得在這種危急存亡的僅有關頭,討論死這個話題,是很讓人絕望的。
趙亦見她不說話,又開口,“正如你所說,我幾年前就喜歡上你了。”
難道他們倆必死無疑了嗎,怎麼感覺趙亦都已經開始死前吐真言了。趙亦見旁邊的女人神情有些恍惚,並沒有他所期盼的欣喜,甚至連正常的驚訝情緒都不存在,他很失落……
“那為什麼皇帝把我許配給趙滿時,你沒有反對呢?”宋汀偏過頭盯著趙亦,忽然笑了,笑裏隱隱帶著譏諷,“難道你不知道趙滿是個怎樣的男人?你還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嫁進去?”宋汀的問題極具攻擊性,像一束束刺眼的陽光,照進久居黑暗的眼睛裏一般疼痛。
“你說得對,我太懦弱,為了在父皇麵前做一個乖順的二皇子。”趙亦嗤笑一聲,眼眸黯淡。
宋汀覺得眼皮十分沉重,酸酸漲漲的睜不開,隻好閉著眼睛,過了好久輕聲說道。
“你不是懦弱,你隻是更喜歡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