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輕言低語,我到底是聽到了,聞之不由地麵上一紅。
“你困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我關心道。
“我有東西帶給你。”
“什麼東西?”我好奇道。
他蹲身打開行李箱。隻見衣物疊放整齊,用品排列有序,箱內不見一絲雜亂,所有物品井然有序,有條不紊,反觀自己的衣櫥,真讓人自歎不如。
“這個是我送你的。”他遞給我一個大紙盒一個大紙袋。
“給我的?”
“大盒是稻香村點心,每樣稱了一點兒,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謝謝。”我歡喜道。
“這些是在機場免稅店買的。不過你平常不化妝,買了也是白買。”他笑道。
香水、唇膏、眉筆、粉底、腮紅眼影套裝等等日常化妝品一應俱全,囊括了各大品牌,塞滿了整整一個大提袋。
“挺有經驗呀,”我好笑道,“一樣不差。”
“我哪裏懂這些?都是請店員幫忙選的。隻是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
“恐怕十年也用不完。”我笑道。
“還有這個。”他從褲兜口袋中摸出一個墨藍色皮質方形盒遞在我手裏。
“什麼?”
“打開看看,不知道配不配你。”他催促道。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鴿血紅寶石鑲鑽山茶花耳釘,光彩奪目,雍容華貴。精致的山茶花栩栩如生巧奪天工,每一片花瓣上盡都鑲滿了閃耀碎鑽,熠熠奪目。盛開的茶花沉靜清麗,正中花蕊處鑲嵌了一粒飽滿正圓朱紅寶石,切割完美,色澤正統。
“這是緬甸抹穀紅寶石?還是莫桑比克無燒天然石?火頭很好。”我鑒寶道。
“不是什麼稀罕物。”
“有錢!”真是土豪一枚。
“哪有!”他赧然道。
“這個最少要五十吧?”五十萬人民幣不一定能拿下。
“沒有。”他不欲多談。
“是在王府井的半島一樓買的?”我猜測。
“你怎麼知道?”
“我去過,”我補充道,“跟著梁阿姨。”
“聽說這家珠寶還可以,我趕著回來,來不及精挑細選。”
“何止還可以,何用精挑細選,它家隨便一樣配飾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我咂舌。
“你知道這個牌子?”
“HW,”我向他指一指墨藍色皮質盒蓋上的白色品牌縮寫,“世界珠寶之王。”
“不至於,”他笑道,“不過挺亮。”
“什麼挺亮,”我笑道,“這麼流光溢彩的鑲鑽寶石怎麼能用亮來形容呢?”
“那你喜不喜歡?”他笑道。
“喜歡,當然喜歡,任誰都會喜歡。”我實話實說。
“那你快戴上吧。”他歡喜道。
“喜歡是喜歡。不過,抱歉我不能收。”我合上了盒蓋。
“怎麼……”
“回不起禮。”我說笑道。
“不用你回。”他好笑道。
“回我也回不起呀,”我笑道,“賣了我也沒這麼多錢給你買禮物。”
“不要你禮物。”他輕笑道。
“跟你開玩笑呢,”我斂笑道,“禮物太貴重了,不敢收。”
“不敢?”
“禮物你拿走,心意我留下。”我將盒子遞給他。
“為什麼?”
“你的心意我領了。”我認真道。
“你不喜歡?”
“這個,還有這個我通通收下,多謝你了。”我指指稻香村點心和一大袋化妝品。
“這個呢?”
“這個我不能收,真的,希望你理解。”我堅決道。
“為什麼?因為貴?”
“有這個原因,不全是。”
“那是什麼?”
“我和你非親非故,對你無恩無惠,怎能白白接受你這麼貴重的贈禮?”
“怎麼無恩無惠?你父親曾經幫助我父親渡過難關。”
“一碼歸一碼,他是他我是我,我怎能替他收你的人情?”
“沒有代替,這本就是我送給你個人的禮物。”
“所以我更不能收。”
“更不能?”
“無功不受祿。”我搖搖頭。
“真不要?”他將禮盒隨手擱在了方桌上,徑自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