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當然是。”我堅定不移。
牙套妹麵如滿月,膚白如雪,一雙眸子漆黑閃亮,彎彎睫毛濃密卷長。
她的鼻子翹翹的,嘴唇紅紅的,大笑的時候,仿佛春天裏最嬌俏的桃花,機靈可愛,活潑俏皮。
“你沒騙我?”牙套妹抽抽鼻子。
“萌萌,你很美,超美的。”我真心實意。
“我也這麼認為。”牙套妹一甩秀發。
“噗。”我忍俊不禁。
“男生的眼都瞎了,要麼都跟王翔似的睜眼瞎。我這麼個大美女天天晃來晃去,竟然沒人追我。”牙套妹高冷寂寞。
“可能是不敢。”我安慰道。
“我又不是母夜叉,幹嘛不敢?”牙套妹雙手叉腰。
“哧哧。”我被牙套妹的動作逗樂了。
“男生都喜歡你這樣的,我活該單身。”牙套妹歎氣。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人人都有自己喜歡的類型,哪能千篇一律?”我搖頭。
“大小衣服送去洗,寧願餓死不做飯,花錢不眨眼,金額月月超,我這樣的女的哪個男的會要?一輩子賴娘家得了。”牙套妹哭喪個臉。
“這是小姐病小姐命。放心吧,早晚有公子哥兒收了你。”我笑道。
“公子哥兒要我幹嘛?我什麼都不會。我幹嘛要會?”牙套妹憤憤不平。
“你什麼都不用會,隻要會管家當好你的少奶奶就行。”我笑道。
“憑什麼我管家?我非把家管破了不可。”牙套妹羞愧。
“我看也是。”我笑道。
“我得找個比我強的,什麼都得比我強,能照顧我的。”牙套妹手掌托腮。
“找個比你大的?”
“那倒不用,但是必須有主意。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習慣已經養成了,他要是也和我這樣,那今後的日子可沒法兒過。金山銀山也有敗光的一天。”
“沒錯。”我點點頭。
“難啊,談戀愛真難。不對,是找個過日子的對象太難。”牙套妹一陣唏噓。
“你真不喜歡王遠?”
“真不。過過眼癮就得了。我是個有自知之明的美女。”牙套妹輕吹額前秀發。
“好吧,”我大笑道,“要真是這樣,這兒有個現成的人選。”
“誰呀?”牙套妹豎起耳朵。
我攢足了勁兒,兩腮鼓鼓,中氣十足。
“王翔呀!”我趴在牙套妹的耳旁,震耳欲聾。
“芳芳!”牙套妹向我撲來,如虎撲食。
我和牙套妹一個追一個跑,一個找一個藏,嘻嘻哈哈,笑如銀鈴。
“芳芳,你站住!”牙套妹一手叉腰一首指著我,累紅了臉,笑彎了腰。
“才不!”我得意得搖頭晃腦,吐吐舌頭。
“好你個芳芳!”牙套妹發起攻勢,虎視眈眈。
“我怎麼?我說錯了嗎?”我向牙套妹做鬼臉。
“芳芳!”牙套妹氣得跺跺腳,臉紅脖子粗。
“王翔也喜歡你!一準兒。”我高聲呼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牙套妹眼鏡哥,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
“芳芳!”牙套妹仰天長歎。
牙套妹一定要殺了我。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新一輪的貓鼠大戰正在上演。
樹下,池邊,藤椅後,石桌下,我們追著趕著,笑著鬧著。
“這倆孩子。”角落裏的阿姨們師傅們慈眉善目地看著玩鬧的我們,笑意盈盈。
“看這倆。”在暖陽下打盹的男同學被我們吵醒,嘴角噙笑,並不氣惱。
曼曼藤蘿,鬆鼠白鴿,那時的笑,純淨得仿佛上空的雲,蔚藍無際,天高海闊。
牙套妹和我手扶著腰,粗喘著氣,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如牛。
“不玩兒了!”我高舉雙手,繳械投降。
“你過來。”牙套妹向我招招手,一臉陰笑。
“過去可以,你保證不抓我癢。”
“我保證!”牙套妹信誓旦旦。
“真的?”
“真的……才怪!”牙套突然襲擊,唬我個措手不及。
“你耍賴!”我眼快腳快,拔腿就跑。
“不抓住你我不姓劉!”
冬青樹下立了一個人,不知道站了多久。大概是看不過眼,總算慢慢悠悠地走過來。
他一步跨在我麵前,伸開雙臂,將我護在他身後,結結實實,嚴嚴密密。
“好了好了。”他的聲音含著笑,微微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