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可怕的年關(2 / 3)

“?”不光七吃驚,一旁的青蓮和紅拂也差點掉了下巴,她她她……什麼意思?

“主人前日子來信,是過些日子要回來,馬上年關了,各府的宴席如流水,有些場合需要女眷。”歎息,這種事本該是正牌當家娘子出麵,如今家裏就這丫頭一個,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總不能讓她這個老婆子頂上吧,“我從禦莊上請了兩個教引婆子,聽各宅裏如今都是請的那邊的人,下午就能過來,你好好學學規矩,起碼不能丟咱們府的臉麵。”

七想拒絕,然而王嬤嬤臉一沉,這是政ZHI任務,不行也得行。

於是——

七至今為止最淒慘的年關來臨。

在經曆了一個多月的殘酷訓練後,她身上已經遍布瘀青,特別是膝蓋,光學著怎麼下跪就學了一,更別提站姿、坐姿、吃飯、喝茶、飲酒,甚至一顰一笑都得拿捏,難怪前世的書本管這些叫封建糟粕,當真是糟粕,簡直就是給人打了副活棺材套身上!

“娘子,起來瞧瞧吧,善寶齋的人已經到了,總得選幾樣合心意的。”紅拂哄孩子似的哄著床上正捂著被子的某人。

某人即七,她真是累極了,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而且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的,昨晚那兩個婆子讓她站了半夜的“軍姿”,五更頭又把她叫起來擺桌,明明練得那麼完美了,還是一遍遍讓她不停地重複。

“紅拂,你去選吧,反正都是公中的,戴完就得收回去,就照著值錢的選就是了,我再多睡一會兒。”被子裏的人咕噥著。

紅拂還想再勸,眼睛卻瞄到了門口的人,嚇得僵在那兒動也不敢動。

李楚剛到府裏,王嬤嬤善寶齋送來不少東西,催著他來挑兩件,這回宮裏大宴,他也在名單裏,不能過於隨便。想想也的確躲不掉,就由著下人引他過來,本以為是主院,哪知竟是她這兒,可氣的是一進院就見一堆人抱著大箱子等在院裏,他的眉頭立時就皺了起來,仿佛又看到了當初吳少君初嫁來時的樣子,這榆州吳家教姑娘到真是不偏頗,正的庶的全都一個樣。

李楚以眼神示意紅拂再叫被子裏的人。

紅拂因為急切,下手有點狠。

隻聽被子裏一聲輕淺的□□,被子蠕動兩下,接著一雙嫩白的手從被角摸索出來,路過枕頭時還忍不住輕輕撓了兩下,之後才不情不願地坐起身——

七塌著雙肩,眼睛眯縫著,邊摸索衣裳,邊咕噥道:“嬤嬤今日要去莊子裏試酒,新做得毛絨護膝和護腕記得送過去,東院那兩個婆婆,記得一定要把咱們釀的葡萄酒送去,多送點,我覺著她們喝完酒,下手輕不少,還有月秀齋,趁嬤嬤不在,讓青蓮趕緊把那幾個扇麵送過去,晚了,那些大宅門的禮物都備妥了,就該降價了。”

紅拂真是恨不得再把被子給她蒙上,“娘子,快些吧,別讓將軍等久了。”

七迷惑地看她一眼。

紅拂拚命使朝她眼色。

摸魚被逮個正著,這種事七也經曆過,經驗是不能慌,也不要跟對方有眼神接觸,不然更尷尬。

好在他也沒打算當著院子裏那麼多外人的麵給她立規矩,家醜不可外揚嘛!

見他轉過身,主仆倆這才敢大聲呼氣,一個怪另一個——你怎麼不提醒我?另一個哀怨——奴婢到是想,您也得給機會啊。

一通折騰後,主仆倆終於嫋嫋婷婷地出現在正堂。

當家男主人已經選了幾樣他需要的東西,無非是腰帶,冠飾,玉佩這些。七瞧了瞧他選得東西,都是價格不菲的,想見他應該也不差錢,想著前陣子給他做了幾雙靴子還沒有裝飾,就順手選了幾樣鉤飾之類的,放到他那堆裏。這舉動引得他多看了她一眼,她也沒敢迎他的視線,萬一人家覺得她是在討好,甚至勾引呢?讓王嬤嬤知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微薄信任感,又得功虧一簣。

接下來又給他選了三枚扳指,兩隻玉質的,方便他宴會時佩戴,一隻骨質的,方便拉弓用箭,又選了七八個手串——記得老公爺在世時,每年進京謝恩都要帶不少這東西,據是在宮裏打賞用的,反正他不差錢,多買點也沒什麼,萬一用得上呢?

圍著善寶齋那堆箱子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總算幫他把東西給選好了——她的知識範圍是隻知道這些了。

李楚見她這麼賣力,又做得還不錯,也沒再什麼,樂得坐到一邊偷閑,偶爾看她或者她選得東西一眼,在外人看來——至少在善寶齋夥計看來,李宅這位嬌美的姨娘果然很得寵愛。

東西選得差不多了,男主人的任務完成,李楚起身打算離開。

“將軍稍等。”七喚住已經出屋的他,從紅拂懷裏接了個木盒,抱過給他,“這是嬤嬤讓裝好的萬福袋,是宮裏大宴的時候讓您打發宮人用的,一共二十八個,每個荷包裏都裝了十個金錁子。”抵得上她一年的月錢了,當太監似乎也挺賺錢的。

李楚看著手裏的盒子,“這種東西你交給我?”他馬上還要出門呢。

不然呢?她又不知道他身邊誰得用,本來繡完荷包,裝完錢打算送給嬤嬤的,結果嬤嬤忙得跟鬼似的,嫌這點事都要去找她,她正發愁等他回來怎麼給他呢,公作美,讓他今過來選東西,“我也……不認識您身邊的人。”

李楚把盒子又送回她懷裏,隨口道:“讓人送到前邊給周城。”很長時間沒回來,事情多的很,他沒空管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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