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勢浩大的崗位競聘終於落下帷幕。
什麼公平競爭,不過就是一個障眼法,該內定的早已內定,而自已在這次競聘中就是早被內定好的。想想曾經的自已多麼好笑,每逢這種競聘,自已都會傻乎乎的去認真準備,以為憑自已的努力與能力一定能脫穎而出,卻每每收獲一堆失望。
現在自已終於也可以跳出那個怪圈,看別人如何重蹈自已當初的愚蠢與天真。
張墨看著在坐的人,無聲的笑了。
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做什麼都要按圈子劃分。上學的時候,學習好的形成一個圈子,學習不好的形成一個圈子;上班了,員工接觸的就是員工的圈子,科級結交的就是科級的圈子,處級就是處級的圈子,廳級就是廳級的圈子。下層的圈子會去討好上一層的圈子,而上一層的圈子卻絕不會跟下一層的圈子同流的。但凡有上層圈子的人參加你下層圈子,那也是俯視。
每一個圈子又是極為現實的,你今天從上層圈子下來了,下層圈子不一定會接納你,因為你也許永遠都不會再起來,因為你從此可能混的連他都不如,他為何要接納你?
你今天從下層圈子上來了,成為上一層圈子的人,上一層的圈子會立即為你打開大門。因為你能起來,你必定在某一方麵有過人之處,不管這某一方麵指的是什麼。你可能會繼續上升,所以他們不敢小看你,所以他們就必須接納你。
這些人曾經都是自已想攀卻攀不上的。而自已從此就要成為他們圈子中的一員。
起來的感覺真好;能融入這個圈子的感覺真好;被人捧的感覺更好;自已不但要融入這個圈子,還要更加的努力,融入到更高一層的圈子。
此時此時,張墨感覺自已仿佛就是站在最高位置上的那個人,在俯瞰自已的員工,在感受著他們的追捧與奉承。
他笑了,笑的得意而張狂。
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打斷了張墨的胡思亂想,他不耐煩的打開電話,是何虹。拿著電話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該接,電話無非就是問他什麼時候離婚。他又不是林秋白,哪裏會知道什麼時候離婚。
這林秋白也是,從認識到現在,從來就是一個安靜的、善良的、隱讓的、與世無爭的女人。曾幾何時變的如此的有主見,如此的強勢,而且還有一絲絲的潑辣。原來自已還想著跟她單獨談談,先離婚,把何虹穩住。然後等到自已一切都安定下來以後,再回去跟她繼續過。畢竟跟她夫妻這麼多年了,彼此都知道對方的習慣。而且若論起來,她除了不愛在外麵交際以外,不管是外形,還是家裏,哪一點都比何虹強。再說現在成功的男人哪個沒有情人。原來的夫妻,現在的情人,隻是角色轉換一下而已,有什麼關係?
何況還有妞妞,那可是自已嫡嫡親親的女兒,自已也為那個孩子付出了太多,能說沒感情嗎?何虹是懷孕了,可是那個孩子是誰的還不知道呢。張墨在心裏惡毒的想著。
可是現在看林秋白的架勢,想再回去是根本就沒可能了。自已跟何虹真成了一根繩上的兩螞蚱:她向自已索取性與愛,自已向她索取權力與金錢。誰也跑不了誰,隻能抱團取暖。
“我他媽是不是太王八蛋了?居然也混到了靠女人搏上位的份兒。”張墨在心裏狠狠的罵了一句自已。
“小虹。”接通電話,他親熱的喊了一聲然後在心裏又小小的鄙視了一下自已。
“你在哪兒?”何虹盛氣淩人的問他。
“早上出門的時候,不是跟你說了嗎?今天單位所有的副處以上領導開會,晚上要聚餐。”
“噢。哎,你去找你前妻了沒?她什麼時候離婚?現在都快兩個多月了,再拖下去,肚子可顯懷了。”
“我回頭再去找一下她吧,她現在不接我電話。你別著急,要好好養著,小心我兒子”張墨無力的說著。
“你就知道你兒子,你知不知道,你兒子的媽都快急死了。”何虹撒嬌的說道。
“我知道,乖老婆,來親一個。好好在家等我。我一會兒就回去了。”張墨肉麻的對著電話親了一下。
“哼,就會說好聽的,少喝點酒,早點回來。”
“知道了,再見。”張墨迫不及待的掛了電話,然後長長的出了口氣。這個女人的電話,總是讓他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爸爸、爸爸”。還沒轉過身,張墨就聽到妞妞的聲音。
在心裏淒苦的笑了,想到誰就遇到誰。
換了一副笑臉,轉身,在燈火闌珊處,站著林秋白、閆馨河還有一個高大的男人,懷裏抱著妞妞。
妞妞對著他的方向伸著手,一臉的祈盼與興奮。
為了生存,為了生活,生在江湖,我們經常會身不由已。不管是對是錯,邁出了第一步,就沒有回頭路,開出的弓就絕沒有回頭箭。張墨在心裏狠狠的為自已辯解著。
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不是嗎?
他快步向妞妞走去,從陌生男人手裏接過妞妞,妞妞的小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小臉貼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