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白依偎在李騰遠的懷裏。李騰遠眼裏掠過一絲心痛,這個女人怎麼樣會瘦弱成這樣,如風中蒲草般的孱弱,仿佛自已輕輕一用勁,她便會隨風消散一般。
幾個人在被輝子帶來的人拉下去的同時殺豬般的嚎叫著:“我們是於太子的人,你敢動我們,小心於太子不會放過你們。”
張振興走上前,對著叫的最凶的男人就是幾個耳光,抬腳對著他的心窩狠狠的踹了下去。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猛烈的咳了幾聲,吐出一口連帶著被打落的牙齒的血水。
“再叫一聲,你信不信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什麼魚太子,蝦太子,他媽的老子就是龍王爺,專門收他們的。趕緊拉下去,別讓我再聽到他們的嚎聲。”
“大哥,咱們是不是先回房間?”廖維平問道。
高級會所就這點好,能進來的人就是聰明人。看到這種架勢,所有的人能躲的全躲開了,周圍沒有圍觀的人,留下的幾個人也是輝子帶來的心腑。
李騰遠看了看周圍,低下頭輕輕的問道:“去哪裏了?怎麼沒請假。”
“她死了,他們說她死的時候很平靜。你說,人死了,是不是真的就再也不會痛苦了?”林秋白流著淚安靜的問他。
“誰死了?”
“誰死了?誰死了?”林秋白喃喃的問道,空洞的眼睛微眯著仿佛回想著什麼。
“林秋白?林秋白……。”李騰遠試著小聲的叫她。
“我餓了,我想吃東西。”好一會兒,林秋白似乎想起了什麼,猛的抬起頭對著李騰遠說。
“好,好,我讓他們去準備。”
“輝子,去準備吃的。”李騰遠看著林秋白對身後的輝子說道。
“快去準備飯,要軟一些的,做些粥來。”輝子吩咐著手下,幾個人快速的向後麵跑去。
李騰遠扶著她走到旁邊的一個小廳裏。林秋白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洋娃娃般由著李騰遠牽著靜靜的坐著。很快粥送上來了。林秋白拿起匙子一口接一口的吃著。可是吃到一半,卻覺的胃翻漿倒海的難受。臉側到一邊,又將吃進去的東西全數吐了出來。旁邊的人趕緊拿過痰盂跟毛巾。李騰遠輕輕的給她擦著:“慢點吃。”
林秋白吐完又端過碗繼續吃著,李騰遠從她手裏拿過匙子:“我喂你。”林秋白從他手裏搶著匙子,流著淚說:“我要吃飯,你給我,我要吃飯,我要活下去。她說以後的日子讓我幫她過。她說她要看著我幸福的活下去。她說我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我要幸福,我一定要幸福。你給我,你給我。”林秋白竭斯底理的喊著。
李騰遠一把摟過林秋白:“林秋白,你醒醒,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秋白空洞的看著他,伸出幹枯蒼白的小手摸著李騰遠的臉:“我們隻是想要一份平平淡淡的婚姻,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一個平凡無奇的人生。你告訴我,這些多嗎?”
“不多。”李騰遠堅定的說道。
“不多?不多為什麼還要逼死她,為什麼?為什麼?
林秋白俯在李騰遠的懷裏號啕大哭。
楚玉死了,死於自殺。
死前,她如往常般打開了煤氣,然後抱著一個盒子,安靜的躺在床上。他們說發現她的時候,她嘴角含著一絲笑,麵容平靜而從容。
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孩子,沒有了丈夫,沒有了婚姻,她說她了無牽掛,唯有睡在她在鋪的兄弟,她放不下。
她說在她短暫的三十年裏,充滿了不幸,唯有與她在一起的時光是她一生中最留戀的。
可是大玉兒,她可曾聽過你的傾訴?她可曾給過你一絲絲的慰籍?
她不配被你牽掛著,她不配被你祝福著,她不配做你的兄弟。在你最苦最難的時候她在哪裏?她可能酣然入睡,她可能燈紅酒綠,她可能歌舞升平,她可能早已將你忘掉。
大玉兒,過了奈何橋,一定、一定喝了那碗孟婆湯吧。忘了你前世所有的苦與痛,忘了你最牽掛的人吧,因為她不配,不配再做你的兄弟。
林秋白哭倒在李騰遠的懷裏。
大玉兒,我不配做你的兄弟。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在哪裏?
原來我是那麼的自私,那麼的冷漠,我從來沒有去感受過你的感受,從來沒有去設身處地的為你想過。我隻是固執的生活在自已為自已編織的網裏,以為隻有自已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悲苦的人。
為什麼還要祝福我,為什麼還要我替你把以後的日子過下去?你可知道,你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鈍刀一樣刻在我千瘡百孔的心上,你可知在以後的歲月裏那一刀一刀會是怎樣的彌久而深刻?
李騰遠用下巴輕輕的蹭著林秋白零亂的長發,緊緊的擁著她瘦弱的身體,看窗外夕陽西下,看窗外月影初上,星光滿天。
世事如常,悲傷隻是你自已的。不會因為誰的悲傷而就此落下帷幕。
大玉兒,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