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她遇到了她心儀的男人。她歡喜,她雀躍。她以為她從此離開了那個冷漠的家,就會幸福一生。可是從來對她不聞不問的父母兄弟,在她的婚姻問題上卻表現了極大的熱情。她們說那個男人沒錢沒權,不能給她應給的東西。
她不知道什麼是應給的,她以為隻要有他的愛,此生便足矣。什麼家世,沒有金錢,什麼地位,於她不過浮雲而已。
可是父母兄弟卻不同意,一定要讓她去見那個據說有錢有權的人,卻根本不管那個人早已禿了頂,凸了肚,彎了腰,還比她大二十歲的事實。
她努力的抗爭:哭過、鬧過、自殘過。最終贏得了那場戰役的勝利。
隻是沒有祝福的婚姻,從它結合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它的悲劇。
那段婚姻隻維持了兩年,在她產下寶寶後便宣告解體。
寶寶?以為會成為她們幸福的延續,誰知卻是他們婚姻的一道催命符。
那個孩子在生下的一刻便帶著他先天的不足離開了人世。
父母籍此理由,大鬧夫家,生生的逼著自已的丈夫離開了她。
丈夫沒有錯,錯的隻是他入不了她父母的法眼,錯的隻是他綿軟的性子抵不住自已彪悍的雙親。
孩子的離去,婚姻的破裂。她沉寂了很久。
第二段婚姻,她已不再求什麼,甚至連最其碼的愛都不再奢望,隻希望能有一個屬於自已的家就好。
父母也已不再像第一段婚姻那樣強迫她什麼。她知道那是因為自已已不是姑娘,而是一個離異的有過孩子的女人而已,在父母那裏已沒有價值可言。她有自知。
離異的男人帶著十歲的女兒,她不再乎,她已將自已降至最低,直至塵埃。她可以無條件的對那個孩子好,隻求能得到同樣的對報。即使沒有同樣的好,也沒關係,哪怕隻有一分的好也行。她僅僅僅僅隻是想有一個家而已。
十歲的孩子本是天真無邪的年齡,可是這個孩子卻有著跟年齡不相稱的狠毒。男人不在的時候,總是用盡辦法跟楚玉作對。楚玉一味的忍讓,隻是為了保住一段平淡的婚姻,保住一個自已想要的家。
男人無限製的寵溺著孩子,孩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給楚玉任何解釋的機會。楚玉心裏悲苦,卻不知該向誰訴說。
而此時該父母出麵的時候,父母卻放了手,任由她自生自滅,她就此沒了依靠。
懷孕了,楚玉懷著極大的熱忱迎接著這個孩子的到來,她以為男人也會同自已一樣的,可是男人卻無情的要求她打掉。為的是怕有了這個孩子,楚玉會薄待了他的孩子。
哀求過,鬥爭過,保證過,最終保住了這個小生命
林秋白可以想像再次做媽媽的楚玉的那份感受。就像自已當初懷著一顆忐忑而興奮的心情迎接妞妞的到來一樣。
可是最終還是沒有等來這個小生命的降臨。
楚玉被那個十歲的孩子從樓梯上推下。推下的瞬間,她回頭卻看到那個孩子惡毒的看著她,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孩子會有那樣的眼神。
八個月大了。那個孩子從肚子裏拿出來的時候,已然成形。
楚玉躺在病床上,抱著那個孩子,無聲的笑了,卻沒有眼淚。
這就是命吧。
男人來看她,歉疚的勸慰著她,告訴她她們還會再有孩子。讓她別去責怪那個孩子。孩子總是無心的。
卻不見怎地傷心。
楚玉平靜的問他:“如果那個孩子是有心推她的呢。”
男人淡寞的說不可能的,讓她不要把一個孩子想的那麼不堪。
楚玉沒再說什麼。隻是她不知道那個孩子的仇恨從哪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