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轉了個彎,從後視鏡裏再看不到林秋白了,周磊才將車停到路邊。打開車窗,刺骨的寒風吹到臉上,生冷生冷的,周磊才覺心有些疼的不能呼吸。
那天,他遇到了張墨帶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到他公司的售樓部買房,才知道他們離婚已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一直沒問她,隻是想著她親口告訴他,卻發現原來他們之間隔的不僅僅隻是十六年。天很冷,可是心卻似乎更冷。16年前的不告而別雖然是情非得已,但錯的確在自已。十六年了,從未想過她還會在原地等自已,但卻執著的想回來,隻是想著能離她近一點,每天遠遠的看看她、守著她便好。當然如果說沒有什麼想法,那是假的。總想著把當年的事情解釋清楚,總想著一切從頭再來,總想著憑自已對她的一腔赤誠,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卻從來沒有給自已解釋的機會,於感情更是不願再談起。從張墨那裏得知他們已離婚,他欣喜不已,當時就想問她,可是又想著還是讓她親口告訴他吧。如果她肯,那麼他們之間還有可能,說明她心裏還是有他。可是卻從未聽她說起,甚至在自已試探的問她時,她也斷然否定。她對自已封閉了她的一切,把自已從她的生命中隔離。
周磊用手抹了把臉,有些潮潮的感覺,不知是淚還是外麵飄著的雪花。
十六年後,當自已再一次回來,站在她麵前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已是陌路了。
癡癡的看著滿天的雪花,李磊知道,自已的心早已丟了,丟在了十六年前有林秋白的那段青蔥歲月裏,再也找不回來。
下班以後,林秋白背著包踩著地上的積雪往父母家的方向走去。自從林秋虹回家以後,妞妞就再也沒有去幼兒園,天天在家裏跟林秋虹打成一片。經常的看到姐姐看妞妞的那種專注而癡迷的眼神,便會想起姐姐說過的那句“寶寶沒了”,心裏便會生出幾分疑惑與心痛。
心裏其實有太多的不解,現在卻無法向姐姐求證,怕一問觸及她尚未愈合的心底的傷痛。所以隻能等她康複,慢慢從陰影中走出來,才敢觸及。
妞妞不回家,林秋白也不想回那個冷清的家,所以最近她們就一直住在父母那裏。雖然房子不大,卻處處透著暖意。晚上姐兒倆帶著妞妞擠一張床,每每摟著姐姐瘦骨嶙峋的身體,看著姐姐漸漸淡了許多的胳膊上的痕跡。林秋白便恨的咬牙。
多少個夜晚醒來,看著姐姐倦成一團,皺著眉頭,雙手如嬰孩般在胸前握著,低聲的在夢裏啜泣。林秋白都會心疼的把姐姐攬到懷裏,輕輕拍著姐姐的背,安撫著姐姐重新進入夢鄉。
那些年,姐姐究竟發生了什麼?經曆了什麼?林秋白迫切的想知道。
A城,以為自已這一生都不會再踏足的城市,卻終於因為姐姐而不得不再次麵對。
有車貼著林秋白的身體緩緩的向前滑過。側過身,站住,卻是一輛掛著A城牌照的越野。透過暗綠的車窗,卻看到李騰遠靜靜的坐在後排座上,沒有看她,似乎在專心的聽著什麼人說話。倒是坐在前排的人搖下車窗扭過頭來異樣的看了她一眼。
林秋白心裏微微一怔,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這兩天上班沒見他,且也沒接到他的宣召。心裏便有了一絲絲酸酸的感覺。
意識到自已心裏的感覺,卻又迅速搖搖頭,自嘲的一笑。緊了緊領子,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溫暖的車廂裏,張振興伸直了長腿,慵懶的坐在前排座椅上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聽廖維平、李騰遠的談話。遠遠的卻看到一個穿黑色大衣的女子,嫋娜的在雪地裏寂寞的行走著。原本談興正濃的老大卻瞬間有些停頓。回頭看老大,卻發現他也正在看前方女子的背影。張振興便示意司機離女子近一些,逼的人家停了步,側身給他們讓路。打開車窗,凝神細看,卻發現有些像前些日子在輝子酒店看到的女子,隻是比那時多了幾份整潔與風情。餘光瞟向老大,卻是一副的正經危坐。
一直讓姬雲海關注他們的動靜,時刻向他們彙報。可是小家夥說是感覺可能有情況,卻沒有十足的證據。
自從大嫂走後,李騰遠便再沒有對哪個女人表現過好感。他的再婚問題成了不至是他父母,也是大家心裏的一塊心病。每次有個聚會什麼的,大家都不敢帶老婆出席。因為隻有他單著,雖然他表現的無所謂,可是大家總是要照顧他的情緒呀。
如果他跟那個小女人真能修成正果,嘿嘿,倒也是美事一樁,至少以後在他那裏再也不用避諱什麼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那個小女人能再厲害點,有點小手腕,哄得老大服服帖帖的,他便不會再給他們甩一張難看的包公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