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女從來都波瀾不驚、淡漠無情的內心……第一次，湧起了近乎“恐懼”之情。
被女帝大人厭棄，才是世上最大的恐懼！
生在這個孤獨的世界上……
因為遇見了她，自己才有生存的意義。如果沒有主人，哪怕自己再強大，也不過是一個虛無的幽魂罷了。
“不，你不用道歉。”
出乎意料，龍薇的語氣很平靜，“每個人都有選擇活法的權利……魍女，作出你自己的選擇就好。”
“好好地思考吧……”
“什麼樣的未來……才是你真正渴望的？”
她推開大門，踏上了剛被掃開積雪的地麵上。紅衣似火，映照著潔白大地，仿佛雪地上的一朵血色梅花。
“我的……未來？”
直到龍薇離開，魍女依然單膝跪在雪地上。
下意識地，她攥緊了胸口的衣服，心頭湧起一陣茫然。
選擇未來的權利……
是這樣嗎？
可是，
除了一生為女帝大人效忠、直至戰死……除此之外，她還有什麼未來可言呢？
莫名地，
她想起了那一枚珍貴的“琅軒靈果”。
服下還是保留，意味著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所謂的選擇權……其實，一早就被交到了自己手中。
……
“龍薇大人。”
在雪地中，有著大批仆從恭候。一名披著雪白鬥篷的女子，率先恭敬跪下，“賤妾櫻璃，替大公子迎接大人。”
女子恭恭敬敬地跪著，身後的一群侍女、仆從也都跟著跪下。積雪被清掃幹淨，停著一輛奢華的紫檀馬車。
拉車的，是四匹六足的“龍血馬”。比尋常馬匹要高出一個頭，儀態雅馴，鬃毛柔順，宛若冰雪般晶瑩潔白。
“請。”
櫻璃夫人站起身，為龍薇撩開了馬車上的珠簾，“公子不在，隻能由賤妾為大人您拉車了。”
“是麼？”
龍薇不置可否，踏上馬車，“大公子在忙些什麼？”
“降大雪，積雪成災，平民飽受饑寒之苦。公子宅心仁厚，正在安頓平民、為饑民施粥。”
緊跟著，櫻璃夫人也上了車。四匹駿馬平穩地跑動起來，毫無顛簸之感。
她款款微笑道，“怠慢了，還請貴客海涵。”
“原來如此。”
龍薇點頭，神情淡然若冰雪，“這寒地凍之日，大公子還忙著救助流民。真是善心人。”
“那是自然。”
櫻璃夫人保持著微笑，柔聲道，“公子仁善之名，在宛國有口皆碑。被他救助過的不幸平民，不勝枚舉。”
“哦。”
龍薇目光放向窗外，淡淡地問道，“被長公子救助過的不幸者……夫人，你也是其中之一麼？”
“這……”
猝不及防下，女子的微笑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很快反應過來，笑著點頭，“您得不錯，賤妾也是其中之一。”
“賤妾少時家道中落，母親病逝，父親積勞成疾。為了生計，被迫流落煙花之地。”
“這份苦難，直到遇見大公子才終結。他出手闊綽大方，給了賤妾豐厚的聘禮，足夠家中老父安享晚年。”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