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無言,在心裏默想了幾番措辭,最後還是沒有張嘴。其實盡管易木辰和白露都說他對自己有好感,但從與他相處的這一個多月以來,她不這麼認為,充其量是好感,卻絕非他們以為的愛情。
“他身為明星,的確有很多需要顧忌,既然不能大大方方,又何必找一個替身纏著你,讓你身邊的同事朋友誤會。”
木婉知道,他說的是丁於,白露一直以為丁於是她的男朋友。
“所以我才要徹底跟他劃清界限。”她說。
陳柏彥卻衝她擺手。“劃不清的,傻丫頭,那是你的劫,他是你的情劫,真的,旁觀者清,我看得出來,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木婉不明深意的看著他。
情劫……
劃不清,斬不斷的情劫?
她和易木辰?
……
下午下班,本來以為跟在身後的車是他在開,可回到家才看見了他,不免詫異。
“孩子,注意腳下。”客廳裏,易木辰正戴著帽子和口罩,站在三角梯上舉著一個雞毛撣子在拂天花板拐角的蜘蛛網,而她的母親則站在梯子旁,仰著頭擔心的望著。
看著這一幅畫麵,木婉不由嗤笑。
“易木辰,這不逢年過節的,戲有些過了啊。”她揶揄道。
易木辰沒有理她,繼續忙活著自己的,倒是母親回過頭來瞪著她。“你這丫頭,幫不了忙就算了,還淨說風涼話。”
“媽,你不了解他……”她本來打算一口揭穿易木辰,可是卻讓母親給維護上了。
“我就了解我跟你爸都老了,這家裏的牆牆角角沒個人幫襯著打掃,又指望不上你。”
聽了母親的話,木婉目瞪口呆,這還是她的母親嗎?她們母女倆之前不是說好不要對易木辰熱情嗎?現在卻又被易木辰的殷勤收買。
“好,你們忙,我先回房了。”她說,看來一時半會兒她是把這個男人趕不出去了。
回到房間,木婉首先就是打開電腦,因為中午吃飯的時候,陳柏彥讓自己把以前加班時一些遺留的數據再整理一下,為了節約時間,所以下班以後她就把這些工作帶回了家。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易木辰在客廳裏“叔叔阿姨”的叫著特別的大聲,也特別的甜,她都可以想象她母親那笑得合不攏的嘴。
於是幹脆戴上耳機把他的聲音完全隔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正專注著,耳機就被取下了。
“你幹什麼?”她抬頭看著站在身邊的人,被打擾了工作,語氣不大好。
易木辰拿著耳機在耳邊聽了一會兒,眉頭皺著,表情不怎麼痛快。“這是誰的歌?”他質問道。
“候當。”她回道。
“我知道是他的歌,我是問你為什麼聽他的歌,而不是我的?”她是自己的第一個歌迷,她也說過永遠要做自己每一首新歌的第一個聽眾,可是現在她卻食言了,他很介意。
“他的歌,節奏舒緩一點,你的歌太吵了,不適合工作的時候聽。”她實話實說。
“可是我也有情歌,我這就給你找出來。”易木辰不服,居然說他的歌太吵?他哪次的專輯不是雄踞排行榜?
木婉無心辯解,看著他朝鼠標伸過去的手,立馬傾身擋住顯示屏,道。“易木辰,我在工作,能不能麻煩你出去?”
“我不。”他竟在這時莫名的犯起拗。
“你不是很喜歡討好我媽嗎?來打擾我做什麼?”
“我討好你媽還不是為了你。”
“你要真是為了我就請你現在就離開我的家,再也不要來了。”
她一句話,又將氣氛扯到零下。
他看著她,準確的說是瞪著她,眼裏開始躍動的紛繁複雜,一言不發。
“木婉,既然你如今恨不得與我陌路,當初為什麼又要讓我為你情根深種?”他聲音沉醇,眼神似傷,似恨。
木婉是最最不能看他這樣為情神傷的模樣,撇開他的視線,她低下頭拿出心底十二分勇氣說。“你一個聲名在外的花花公子憑什麼對我這麼說,你這是道德綁架,我不過就是你眾多女伴中發生一夜情的一個。”
她剛說完,左臂就被他緊緊握住,力道之大,將她整個身體都轉了一道,又對上他的眼,這次她看清了,比剛才更深的傷,更刻骨的痛。
“木婉,我對你用情之深,難道你不知道嗎?一夜情?你憑什麼汙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