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你別管。”太後搖搖頭,直接堵死他的話,“前朝的事情就罷了,這座後宮如今也不大安寧,皇後一的隻想著打壓妃嬪,蔣貴妃仗著寵愛橫行霸道,縱的老六更是紈絝不羈,至少也得敲打敲打她們。”
沈時闌的目光轉向映晚,示意她勸一二。
映晚移過頭,隻做沒看見。她已經解過一次圍,還不知道太後會不會記恨自己,才想法子補償,若再攔一次就沒未來了。
雖然她首要目標是沈時闌,可現下太後才是她的保護/傘,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得罪!
映晚偏頭,留了個側臉給沈時闌,好看歸好看,意思卻擺的明明白白。
沈時闌迫不得已,隻得自己張口:“皇祖母當頤養年。”
“哀家惦記著你,隻有你好好的,哀家才能頤養年。”太後直接道,“你這個孩子總是報喜不報憂,不管前頭惹出多大的禍端,總告訴哀家不礙事,哀家還能不知道嗎?”
“老二趁你去嘉陵的時候,聯係了好些高官,還順勢幫皇帝批改起奏折來,野心勃勃的樣子誰還看不懂,若不敲打敲打誰知道哪會不會爬到你頭上來。”
“孫兒並非無能之輩。”
“你再有本事,擋不住人家前朝後宮的吹風,還有個阿沅撒嬌邀寵,這母子三人是鐵了心要分一杯羹”
“哀家不幫你,看著你單打獨鬥,心裏就好受嗎?”
沈時闌沉默片刻,終於被服了,“好。”
太後讚許點頭:“這才是好孩子。”
映晚笑著轉回頭,星眸燦爛,明媚又得意,靈動似一池春水,流光漫漫,美不勝收。
沈時闌唇角動了動。
映晚又似乎想起什麼似的,笑著看向太後:“太後娘娘,明兒我恐怕不能來為您抄經了。”
“怎麼?”
“安王妃邀我去賞花。”映晚眨眨眼。
太後頓悟,“也好,安王府的賞花宴有好些年輕,都是你這般年紀,剛巧能玩在一處,你誰都不認得,去見見人才好。”
她招手令一旁的侍女過來,“前兒給你幾個嬤嬤也忘了,先將簌簌給你使著,好些命婦都認得她,會給你麵子的。”
映晚受寵若驚,連忙起身下拜:“多謝太後娘娘恩寵,映晚……映晚……”
“別客氣了。”太後搖手,“並非全為你一個人,宮中拎不清的人太多,怠慢聯姻的郡主,哀家總要看著點兒。”
換句話,就算來的不是映晚,而是旁人,她一樣會給侍女。
可映晚還是感動的,給侍女是一回事兒,太後親自指的貼身侍女又是一回事兒,總歸太後還是待她好的。
看著她歡喜的笑顏,太後又是沒頭沒尾一句:“真像……”
映晚抬眉看她。
太後卻搖搖頭:“起來吧。”
映晚沒有追問,心裏卻打了個結。像?像什麼呢?或者像誰?為何太後總是不直言呢?
太後無意多提,隻道:“映晚去抄經書吧,阿闌過來陪哀家念佛,待用了午膳再走。”
濃鬱的檀香燃了一支又一支,午膳後,沈時闌和映晚一同從慈壽宮走出來,頂著炎炎烈日,走的也慢騰騰的。
映晚聲道:“太子殿下……”
“嗯?”
“昨日我送你的禮物,你打開看了嗎?”
“未曾。”
“哦。”映晚失落地應了一聲。
“有事兒?”
“是這樣的,我昨兒回到絳芙軒,發現頭上的珠花少了一朵,不知道是不是落在盒子裏,想問問太子殿下。”
沈時闌沉默片刻,臉上閃過一抹疑慮。
過了半晌,卻道:“沒有。”
映晚:“……”
“殿下不是沒打開看嗎?”
沈時闌一時啞口無言。
兩人麵麵相覷,沈時闌不知道什麼才好,映晚好脾氣地給了台階下,“殿下不如帶我去找找,珠花雖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對女孩子的名聲還算要緊,不能平白無故落在外頭。”
她的要求合情合理,沈時闌張了張嘴,亦無法拒絕,隻得應了,帶著她回東宮。
東宮還是昨的模樣,換了個守門的侍衛,卻比昨兒那個更加凶神惡煞,戾氣衝,跟他比起來,昨那人都稱得上是和藹可親了。
映晚還沒靠近就被嚇到了,下意識朝著沈時闌走了走,靠在他邊上,身體有些發抖。
沈時闌低眸看她。
映晚手指微顫,還要強行道:“殿下怎麼不走了?”
沈時闌道:“你怕什麼?”
特別真實的困惑。
映晚顫聲道:“我沒有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