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範酒壚(3 / 3)

虞翻依舊沒有任何過多的反應,隻是靜靜的看著黑臉漢子,一旁的張鄉佐倒是忍不住跳起來指著黑臉漢子喝道:“你可知我是誰?”

“哦,你是誰啊?”黑臉漢子獰笑著用環首刀拍了拍張鄉佐的臉龐道:“俺還真沒興趣知道,不過你應該認識俺手中的東西吧?”

被環首刀拍著臉龐的張鄉佐臉色瞬間就變得通紅,他平日裏在仙鶴鎮收取稅賦,上哪兒不是被人吹捧,何曾受過如此侮辱,當即就指著黑臉漢子罵道:“豎子無禮!”

黑臉漢子聽到張鄉佐的話,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現在就更無禮給你看看。”言畢,黑臉漢子抬腳就踹向張鄉佐的胸口。

就在這個時候虞翻側身往黑臉漢子的胯下一頂,黑臉漢子當即便被撞翻在地。

黑臉漢子想要從地麵爬起來的時候,一抹劍光閃現,虞翻手腕一口,長劍的劍尖就頂在黑臉漢子的喉結上。

感受到劍尖頂在皮膚上傳來的刺痛感,黑臉漢子當即換了一副嘴臉,陪著笑臉道:“公子饒命,是人一時莽撞了,還望公子放過人。”

啊,啊。

與此同時,門口這會兒突然傳來兩聲慘叫,一名頭戴鬥笠,身穿褐色短衣短褲,腳穿一雙草鞋,背上背一柄闊劍的精壯漢子闖了進來。

而黑臉漢子的兩名同夥此時已經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這名精壯漢子取下鬥笠,露出一副黝黑的麵容,身上的筋肉紮實,腳上的腿毛已經磨光,若單憑穿著和外觀來看,此人應該是一名莊稼漢,但是剛才他出手傷人,且背上又背著兵器,似乎又不是如此。

精壯漢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臉漢子,隨後徑直走向附近的胡桌,大馬金刀的坐在胡凳上,沉聲道:“店家來一杯清水。”

虞翻收回長劍,看了一眼剛進來的精壯漢子有些疑惑的問道:“閣下可是墨家弟子?在下江東虞翻。”墨家自從墨子之後經曆過一段時間的巔峰後又消失於江湖當中,現如今已經鮮有聽聞。

精壯漢子的穿著打扮和行事風格像極了一名自律的墨者,因此虞翻才有此一問。

“這人就是墨者?”聽到虞翻的話,張墨也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精壯漢子,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

精壯漢子回頭看了一眼虞翻,淡淡的回應道:“在下墨誠,山野之人何來墨者之。”

黑臉漢子趁著虞翻和墨誠話的工夫跑到外麵看到同他一起來的兩名隨從手腕骨折,當即惱羞成怒的拔出環首刀衝向墨誠,嘴裏叫嚷道:“賊人受死。”

墨誠眉頭一跳,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起身抽出背在身後的闊劍,揮動闊劍拍擊在黑臉漢子的環首刀之上。

當。

一聲震響過後,黑臉漢子手中的環首刀‘當啷’一聲落地,他的虎口上布滿血跡,手掌因承受了巨力而兀自顫抖不止,墨誠這一擊竟然將黑臉漢子的虎口震裂。

“你們本是陰陽皇帝許昌麾下,因兵敗潰散而流落至此,期間曾劫掠過路商賈和沿路村民,適才給爾等一番教訓,若是再不醒悟,休怪我無情!”墨誠麵色一沉,伸手握住闊劍的劍柄緩緩道。

黑臉漢子聽到墨誠如數家珍般的出他們的來曆以及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當即扶著另外兩人默不作聲的離開,他們隻不過是陰陽皇帝許昌麾下的角色,本身也沒有什麼實力,這會兒在老範酒壚接連吃癟,心裏也明白葛仙師的渾水不好趟,所以知趣的離開。

在黑臉漢子離開後,老範酒壚陷入了沉默當中,官道上馬蹄聲再次響起,兩匹西域良駒一前一後疾馳而來,在前方的乃是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騎著一匹棗紅色大宛馬,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騎著一匹純白色西域良駒。

須發花白的老者看到老範酒壚的招牌幡子在風中飄揚,當即勒住馬韁繩道:“盾兒,我們且在前方酒壚休息一會兒。”

塵土飛揚中,張墨早早的出來候在店門口替老者和年輕人將馬拴好,須發皆白的老者和年輕人腰間都配著一柄古樸的長劍,身上穿著上好綢緞料子做成的袍服。

老者身上帶著一股不可言喻的威嚴,臉上兩道法令紋極深,嘴唇薄,配合著他頭上戴著的鶡冠,望之令人徒生畏懼之心。

須發皆白的老者一進門,看到麵前的胡桌和胡凳,眉頭就皺得厲害,不過他看到虞翻跪坐的席子以後,立即朝虞翻走了過去。

跟在老者身後的年輕人立即從懷裏掏出一串五銖錢扔在虞翻的桌子上道:“你們兩個把位置讓出來,這五銖錢就歸你們了。”

張鄉佐看著麵前的一竄五銖錢,臉色有些難看,他好歹也算仙鶴鎮裏的‘大人物’,先前有流寇羞辱他,這會兒又跳出一個乳臭未幹的子拿一串五銖錢讓他讓座,區區一竄五銖錢張鄉佐還真沒放在眼裏。

虞翻伸手撥開桌上的五銖錢道:“如果兩位想一起坐我歡迎,但是讓位置不行。”

年輕人還想話的時候,須發皆白的老者攔住他,在虞翻的對麵坐了下來道:“虞歆還好嗎?”

“家父已仙逝。”虞翻聽到須發皆白的老者出他父親的名字,但是他卻又不認識對方,當即心中驚疑不定的問道:“不知前輩是?”

須發皆白的老者露出一抹追憶的神色道:“我與你父親有過幾麵之緣,適才看你麵容與他有幾分神似,故有此一問。”

跟在老者身旁的年輕人也趁此機會跪坐在一旁,虞翻細看了一眼須發皆白老者腰間的佩劍,一時間也琢磨不出老者的身份,虞翻雖然偶爾在江湖廝混,但是畢竟還是以廟堂上的事業為主。

須發皆白的老者也沒有點東西,隻是靜靜的坐著,整個店裏的氣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當中。

這一份寧靜再次被打破是因為酒壚外又來了兩位客人,同樣是一老一少,一名後背佝僂的老太和穿著五顏六色服飾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