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言看到張長安此狀,自然是不明個所以然,可還是按耐住了內心的疑惑,偏過頭看著外頭忙忙碌碌正在收拾殘局的小廝。
安和謹這時攙扶著安夫人進了屋內,後邊還跟著安和城和安和軒,安和謹抬頭,正巧看到張長安的目光也在緊緊盯著他,他朝她笑了笑,才發現自己的笑容也似乎有些牽強。
張長安聳肩,給蔣氏叮囑幾句之後,便出了屋門。身後跟來的安和謹站定,朝前邊的張長安問道:“你知道這戲台子會垮?”
良久,得不到張長安的回應,他不禁有些懊悔自己沒有聽了張長安的話,富有磁性的嗓音此時竟然有些歉意:“是我……疏忽了。”
“不是你的錯。”張長安眼底精光一閃,驟然間,內心的憤恨已是驚濤駭浪,夏天桀,你為了權力,可以連眾人生命都如同螞蟻一般踩在腳底,你的心,除開會跳動,恐怕就沒有其他的熱血了吧……
“丞相之女莫要有事才好,”夏天桀走了過來,手中帶著一些禦用膏藥,“要不然……我會心疼的……”後邊的話是伏在張長安耳邊說的,他的氣息衝撞到耳朵上,若是別的小姑娘,耳根子早已通紅,可張長安卻偏過頭,躲到了安和謹的身後,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背後,安和謹自然是知道這夏天桀的鐵石心腸。
“殿下,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你這般可是讓人傳出了話柄。”安和謹挑眉,微微一笑,偏過頭看著一臉害怕的張長安,雖是麵上表示著對一個生人的害怕,可是眼睛的怨恨,自然是逃不過安和謹的眼睛,這種感情,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能擁有的……那裏麵包含得太多太多,甚至他自己都有些看不懂。
“我自有分寸。”夏天桀看到此狀,眸中恨意一閃,雖是一瞬間,卻沒能躲過安和謹的法眼之中。安和謹微微皺眉,看著夏天桀進了屋子內,才朝身後的張長安問道:“你為何對三皇子有這麼大的恨意……”
“些許是有些害怕罷了。”張長安笑了笑,一臉無所謂。
安和謹頷首,不再追究,他知道這是謊言,可是若是她鐵了心不說出口,你再多問又有何用?還不是要撕破臉皮?張長安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害怕……
“我先進去了。”張長安朝安和謹打了一聲招呼,便進了屋內,夏天桀正在給大家分發著禦用藥品,看到蔣氏的額頭有些擦傷,竟然上前將一瓶藥遞給了蔣氏:“丞相夫人,這是止血膏。快擦擦吧。”
蔣氏有些受寵若驚,可還是點點頭,接過了:“那……就謝過三皇子殿下了……”
張長安進門,微微蹙眉,看到了這一幕,更是有些驚訝,驚訝之餘,竟然是帶著絲絲的好怕,若是母親對他有了好感……自己將會重蹈前世的命運?不會!她絕對不會讓前世之事再次發生!
“母親,是時候該回去了。”張長安朝蔣氏說道,將蔣氏手中的止血膏接過,便不動聲色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領著蔣氏就去給安夫人打了招呼。
安夫人連忙起身,將母女倆送出了安府,又朝蔣氏和張長安道歉。
蔣氏倒也不是掛心,無所謂道:“不過就是一場意外罷了。”
“是是是……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清楚,莫白白傷了夫人的貴身。”安夫人笑著道,目送著倆人出了安府,才回了屋子,安將軍也回了別苑,個個夫人也出了安府,夏天桀看著桌子上有著張長安餘溫的膏藥,不禁苦笑,他到底怎麼得罪她了?為什麼她見到自己就躲?連自己的一點兒心意也不接受。
看到眾人出了安府,安將軍才拍案一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是丟臉!丟臉!”安和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還是不曾透露,隻是在一旁靜靜端詳著。
“老爺,莫要傷了身子。”安夫人上前遞了一杯熱茶,安將軍卻悶哼,麵色很是難看。
“丟人!丟人至極!撇開皇子不說,那些小肚雞腸的女子還不得在後宅嚼咱們舌根子啊!”安將軍終究是接過了安夫人手中的茶水,仰頭一灌,便把茶水喝了個精光。
安和城看著他,說道:“父親還是別想這些為好,她們定不敢說什麼有損安府的話,也不怕皇上封了她們的嘴。”
“後宅女子,誰又知道……”安將軍歎了一口氣,起身出了廂房,朝書房走去……
安夫人擺擺手,安和謹和安和城便退了下去。
出了屋門,安和城才偏過頭問道:“大哥,你可曾看出什麼端倪?”
安和謹擺擺手,聳了聳肩膀,臉上帶著一絲絲無奈:“什麼都沒看到……”
安和城歎了一口氣,臉上帶著無盡的遺憾:“父親固然是臉麵為重,做什麼事情都求個萬無一失,今天之事,真是打了他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