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光顧高家診所的人都感覺到,最近診所氣氛有點詭異。
醫生還是醫生,溫厚慈祥和藹可親。
護士還是護士,活潑和善惹禍不斷。
就連暫時寄住在醫生家的樊小姐,也依舊年輕貌美溫柔沉靜。
除了……
老街坊抓過路過的小喬,小小聲的開玩笑,“小喬,你家什麼時候多請了個帥哥回來顧店?”
真的是帥哥,寬肩窄腰長腿,相貌出色氣質出眾品味高端,最難得的還是謙和有禮笑容滿麵,一雙點星似的黑眸掩不住精明銳光,一看就是大都市裏精英之流。
小喬瞥了眼坐在一連三天坐在偏僻等候位抱著筆記本工作的男人,那邊靠著裂了條縫的木門,經常有冷風灌進來,所以根本沒人樂意坐那邊,如此知情識趣,害的她想趕人都不好意思開口。
不僅這樣,他每天早上七點定時到高家報道,送精心準備好的營養早餐,十一點,送滋補午膳,六點,送補身湯品,一連三天規律的像是時鍾,即使她在樊姐的眼神施壓下忍著饞蟲將那些東西分送給隔壁鄰居,人家依舊照送不誤,堅定的幾乎像是要跟她肚子裏的饞蟲杠上了。
想起昨晚那香氣撲鼻的蟲草烏雞湯,她覺得自己的口水又要泛濫了,雖然樊姐說他們也可以吃的,丟了也浪費,但她一個孕婦一口都不碰,她怎麼好意思動筷子。
她好遺憾的歎口氣,“張姐,你覺得我們家能請的起人家鎮店嘛,你想看就多看兩眼,改明兒人家不來了我可就沒辦法了。”
張姐趕緊多看兩眼,好回去跟老公好好吹噓吹噓,又忍不住好奇,“那他是來等樊小姐的?”
小喬十分不是滋味的嘀咕,“你怎麼不猜是我啊,我也很青春貌美的啊。”
“切,沒瞧見他看樊小姐的眼神,跟我家那口子追我時可一個樣。我看八成是追著她過來的。”張姐捂著臉笑成一朵嬌花,順便再打擊小護士,“至於你這潑皮性子,除了小開誰還能受得了你?”
小喬臉一紅,不服氣的嘟囔,“誰說的,你沒看樊姐從頭至尾都沒瞟一眼他,兩個人說不定一點都不熟呢。”
說起這個就忍不住佩服,她偶爾落入那位男士視線範圍,都被那溫柔淡定眸光激出一身雞皮疙瘩,而她那還是純屬是側翼誤傷,樊姐一直承擔主戰場的職責居然還能不動如山,連眉毛都沒挑了挑。
何謂淡定,這就是淡定啊!
過來人十分不屑掃一眼年輕不懂事的小女孩,“這叫矜持懂不懂,就算心花朵朵開,咱們女人也得保持不動如山的矜持樣,這麼容易就被勾走了,以後日子還怎麼過?”言下之意,頗有幾分看同道之人的欣賞。
小喬疑惑偷偷看了眼樊雅,眼睛一亮,興奮一拍手,“所以說樊姐完全在傲嬌?”
她興奮過頭,忘了克製聲音,話音未落就感覺後背一陣寒意,心裏暗叫聲糟糕,回頭一看,正好對上麵無表情籠著冰霜的一張俏臉,黑白分明的眼眸更是銳利的駭人。
哇咧,樊姐凶起來好嚇人!
她幹幹一笑,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慌不迭的轉過身,一回頭撞上容潯含笑的臉,春風和煦,儼然一副鼓勵讚同的樣子。
大棒與鮮花,蜜蜂與蜜糖,冰火兩重天的節奏啊。
小喬虛弱的捂住自己的飽受刺激的心髒,受不住的委頓逃逸。
樊雅克製著抬眼瞪人和拿手裏資料出氣的衝動,硬生生的忍下竄起的心火,那天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麼,他現在這樣天天來報道,又想玩什麼把戲!
心裏一惱,手下一滑,簽字筆在已經快要謄抄好的下個月需要采辦的藥物明細上畫出一條杠,她懊惱瞪著賬本上多出來的那團墨漬,雖然她可以自豪的保證自己的工作絕對沒有任何錯處,但隻有她自己清楚。
她真的被影響了!
她有些無奈的發現,她引以自豪的耐心,似乎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強悍。
強迫症發作,她幹脆重新掀開那一頁準備重新謄抄,店裏隻有一台老式的台式機,連打印機都沒有配備,再加上高醫生對電子文檔之類的文明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所以店裏所有文獻資料都必須要手工操作,本來這項工作是高雲開的,但最近高雲開忙著論文答辯爭取出國名額,這項工作她責無旁貸的接了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她也不會天天來店裏添堵。
手一翻,訝然發現賬本隻剩下兩頁,根本不夠再重新謄抄一遍的,左右搜尋一遍,也沒找到新的,無奈看向蹲在藥櫃後麵理藥的小喬,“店裏還有新賬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