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互訴衷腸知情深(1 / 1)

“我托朋友打聽到腫二醫院的科室主任韓寶善和首一醫院的主任醫師張希都是神經外科的‘一把刀’,腫二醫院離家比較近方便照顧,我預約了韓寶善的號,下周二上午。”葉易一本正經地。

我皺了皺眉頭,他看我心神不安的樣子,連忙問道:“不舒服?哪裏難受?”

“用得著這麼著急手術麼?”我失控的低吼。

葉易臉上錯愕的表情稍縱即逝,馬上又一副淡然,然後盛了一碗湯遞給我:“先喝湯吧!”

我為自己剛剛的情緒失控而感到內疚,埋頭喝了幾口他遞過來的湯。

“周末我們出去玩吧,今晚走也不錯,想去哪?下周二我們能趕回到腫二醫院就行。”他輕聲。

一聽到“醫院”兩個字,我不悅地:“兩功夫能去哪?不嫌累呀,周一還得上班呢,再,我也沒打算下周二去醫院。”

葉易緊抿薄唇,不發一言地盯著我,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我望著餐桌上的美肴,卻有些食不知味。

我們彼此都異常沉默,一直到家。

平時不管我做什麼葉易都會遷就我,就算是我犯了錯他也不會跟我急,我不開心了他也會哄我,很少動怒也很溫和,今他從晚餐到現在還在生氣,此刻他坐在客廳沙發上,開了一瓶威士忌,接連喝了兩杯,似乎絲毫沒有減輕他的沉悶。

我很想讓自己聽從他的安排,但又無法克服就醫的恐懼,幾番糾結後,我挪動腳步坐在他身旁抱住他的胳臂,開口打破了沉默:“易,我這是先性的病,不好端端地活了二十七年麼,而且最近幾都沒啥症狀,咱們就先緩緩,周末去古北水鎮再遊一遊,周二的預約就取消了吧。”

葉易慢條斯理的抽出自己的胳臂,用雙手捧著我的臉頰,一副不容拒絕的神情,不急不慢地:“你這是諱疾忌醫,我不能由著你亂來。”

他完還不忘在我唇上啄了啄。

我掰開他的雙手,難掩心中鬱悶,正準備離開,他攬我入懷,輕輕地:“這病像個不定時炸彈,我無法承受突然失去你,哪怕先去聽聽專家醫生怎麼也好。”

他的話觸動了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要是手術後癱瘓了呢,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擔。”我忍不住出了內心的擔憂。

他攬著我腰的手緊了緊,“傻瓜,一定會沒事的,別胡思亂想,至少我們得先找專科醫生問問。”

我靜靜地享受著他溫暖的懷抱,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一看到來電顯示,我立馬接了並喊了句:“媽。”

“這都一個月了,你也沒打個電話回家報個平安。”電話裏傳來媽媽哀怨的聲音。

“抱歉,媽,這陣子工作太忙了。”慣用的借口,我眼裏閃過一絲愧疚。

“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注意休息,別太累了,還有易也是,要好好吃飯,知道嗎,媽媽給你們寄了海鮮幹貨,記得補充營養”媽媽在電話中忍不住嘮叨。

“知道了,媽。”我靜靜地聽完媽媽的叨念,沒有以往的不耐煩,甚至還有股想哭的衝動。

我從未這般深切地感受到父母的來電是如此珍貴,有一,父母的嘮叨我會再也聽不到,而這一不是無限期,終究會來臨。我並沒有將病情告知父母,他們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沉重打擊。

那一年,正值鳳凰花開的季節,我們也即將要畢業了,那一,烈日炎炎,似是要灼焦了心,我接到爸爸的電話是我姐姐出事了,便火急火燎的趕回了家,那一瞬,我才發現父母已兩鬢斑白。

大我四歲的姐姐嚴舒靈早已嫁做人婦,自她嫁人後我和她見麵的機會很少,躲在被窩裏悄悄話的日子更是一去不複返。我們被告知的是她沉迷於賭博向很多人借了高利貸,父母變賣了房產,傾了所有的積蓄才勉強堵上這個窟窿,而她給我們留下這個爛攤子之後至今未露麵,時至今日,家人翹首以盼的不過是她的平安罷了。

我的媽媽是家庭主婦,爸爸是一名教師,拿著微薄的工資,曾經的家成為了我們的租住房,普通家庭突遭變故就如海上扁舟突遇風浪,顛簸不已,當時我想盡快工作幫家裏減輕負擔,毅然把研究生錄取通知書鎖在抽屜裏,隻希望以後有機會再繼續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