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太白遺跡(1 / 3)

翠微亭。

明黃袍的威嚴男子端在亭中執子,而與他對弈的則是一位精神抖擻的老者,亭內的石桌上放著一副棋盤,白子大勢已去,所剩寥寥無幾。

“王先生去了滄月?”

明黃袍的威嚴俊朗男子執白子而下輕聲道。

“是陛下。”

老者筆直端坐,對於這副黑白分明的棋盤依舊認真對弈。

“再派裁決的人去一趟吧。”

威嚴男子麵色不變的又下一子。

“讓哪位去?”

老者麵對剛下的一子,眉頭緊鎖道。

“讓十二隱房任何人去即可。”

威嚴男子也是當今萬人之上的明帝緩緩站起來身來,不再看棋局。

在高亭上,俯視著萬物。

“哼,江湖武林,世家宗門,總有一朕會讓你們悉數覆滅。”

一處太白遺跡。

一隻堅韌有力的手拍在岩壁上歎道“厲害,厲害,一座山峰都被他們做成太白遺跡,還當真是厲害。”

“哼,也不看看那個劍鬼是什麼人物,由他看守的遺跡又豈會如此簡單?”帶著麵紗的女子冷笑道。

太白九大高手之一,在這破地方看守這個太白遺跡又豈會如此簡單?

被譏諷的男子也不惱,仰頭看著這別有洞的遺跡。

洞上每隔百步掛著一顆夜明珠,亮度剛好可照百步之內,除了剛開始的流箭暗器陷阱,現在道路一路順暢,反而讓男子心中不安感更甚。

穿過這條道路,便來到一個廣闊的空間,空間上僅僅隻有三座蒲團與一座石像。

“有意思,張禮你去看看,”一直領頭的錦衣男子笑道。

“憑什麼是我?”拿刀的男子道。

錦衣男子眼眸淡漠道“這個遺跡不就是你門下人發現的?不是你這個門主去看,還有誰去看?或者除了你,還有誰的地位會比你低?”

“你!”血刀門主也就是張禮麵色蒼白,但是看了看周圍的眾人,要麼是隱塵山莊的人,要麼就是王府的人,要麼就是隱塵山莊與王府都客氣交談的人。

“華煜,還是別為難別人了。這個叫張禮的我陪你一起看如何?”帶著豺狼麵具的人嬉笑道。

被叫作華煜的人眉頭一皺,淡然道“既然你想陪,隨你便好。”

其他人見豺狼麵具的人如此表態,心中都暗自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走吧,”豺狼麵具的男人搭上張禮的肩膀,手指撚了撚張禮的刀尖笑道,“這刀材質似乎還不錯嘛。”

張禮握住刀柄的手一陣發麻,究竟是什麼怪胎和變態,手指的握力竟然震到刀柄讓我手指發麻,雖然心中一陣抗拒,但是還不得不往前走去。

“暗影閣的人什麼時候跟這個破門派勾搭上了?”腰間係著柳鞭的女子顰眉皺起細語道。

在旁清秀男子剛好聽到女子的低語笑道“芸薇,這大概是雇主與雇傭者的區別?或許是暗影閣的人心懷愧疚呢?”

“瀟湘樓的人連我的名字都知道,還真是受寵若驚呢,暗影閣的人會心懷愧疚?這大概是我最近在江湖上聽到最好聽的笑話了!”女子陣陣冷笑道。這個一直走在最後的蝶院的人,最後一個進入這個太白遺跡中,若不是這個叫餘瑟的人衣襟中亮出蝶紋,或許早就死了。

清秀男子微微一笑沒有話。

“左三,前五,右六,前四。”豺狼麵具的男子拍了拍張禮的肩膀,非常有禮貌的示意張禮先走。

“你不走?”張禮詫異道。

“不不不,如何走的方法我都告訴你了,我這是讓你先搶到太白遺跡中的寶物呢,我就不先走了。”豺狼男子揮揮手笑道。

“又拿我當替死鬼!”張禮心中冷笑道,可又礙於這麼多人已經盯上自己,跑又不好跑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左三……,”張禮往左跨過三步,地下的石板是一團祥雲,沒有動靜。

隻是剛進來的道路突然出現一座石門封住了道路。

餘瑟象征性推了推石門,石門紋絲不動,餘瑟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

一旁的芸薇見餘瑟如此作態,心中不屑,抽起係在腰間的柳鞭狠狠抽在石門之中,石門竟然連一點漣漪都未現,痕跡都未曾留下。

如此大的動作和聲響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這門是怎麼回事?”華煜走到石門前淡然問道。此前雖然石門落下,但華煜也並不驚慌,大不了破開石門即可,可如今看樣子這石門並不是簡單的石門。

“諾,不是有無所不知的瀟湘樓人在,讓他是什麼原因。”華煜身後站著的女子道。

“文婧,去看看那兩個人接下來要幹什麼。”華煜平靜的對著身後的女子道。

反倒是餘瑟若有所思的望著麵前眾人問道“你們進遺跡的共有幾人?”

華煜麵無表情道“七人。靈秀一人,錦竹兩人,血刀一人,暗影一人,北郡王府一人,再加上千家一人。”

“哦?還有千家的人?是誰讓我看看。”餘瑟眼前一亮,華煜微微側開身子露出站在角落的一個矮身影。

“這是用了縮骨才讓自己變得這麼矮吧?至於這臉皮還真是看不出是用了千家哪層等級的麵容貼上去的呢。”餘瑟一眼就道破出這個矮身影的特殊點,其他人頓時望向矮身影的目光有些冰冷。

劈裏啪啦的聲響,矮身影的個子瞬間變得與餘瑟一般高,毫不驚慌的攤攤手道“那個暗影閣的人也帶著麵具,我這層臉皮就不用撕下來了吧?放輕鬆,我都告訴你們我是千家的人了,我不會亂搞事的。不過你們可要心這個瀟湘樓的人,再怎麼我們都是江湖中人,可這個瀟湘樓可是實實在在的朝廷中的人,至於瀟湘樓為什麼要設立,大家都是聰明人不需要我多了吧?”

餘瑟歪著頭,清秀的臉龐笑道“但這太白遺跡可不就是朝廷的人發現的?你是吧,趙安?”

被餘瑟點名的高大身影對著餘瑟微微低頭大聲道“這太白遺跡本就是我北郡王府所先發現,諸位皆是聽聞我王府的消息才來此,希望諸位給北郡王一個麵子!”

遠方的文婧盯著心翼翼行走的張禮譏諷道“究竟是你北郡王府先發現,還是這血刀門主先發現,你們心中難道沒有幾個數嗎?!”

“話可不能這麼。”

餘瑟巧妙的將話題引開,指著落下的石門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相傳太白劍派中曾有一塊無堅不摧的試劍石,每個太白劍派要下山的弟子都需要在這試劍石上刻上一道劍痕,這劍痕深也不深,三寸即可。”

芸薇運起手中內氣,柳鞭無風而動,泛著金色的光芒狠狠地再次甩向那塊石門。

石門瞬間凹進去一道長長的鞭痕,芸薇傲然道“原來傳中太白的試劍石不過如此。”

餘瑟依舊笑眯眯道“靈秀山莊的金伐之氣還是如此重,太白的試劍石最厲害的不是這個地方,而是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傷害,都能在一定的時間能恢複如初。”

餘瑟聳聳肩望著已經恢複如初的石門,芸薇還想再劈,華煜拉住芸薇搖搖頭,芸薇最終還是作罷。

“看來隱塵山莊中,的確靈秀與錦竹最親啊。”餘瑟看到這副畫麵嗬嗬笑道。

華煜淡淡道“隱塵山莊中,親疏不分先後,閣下若有心思嘲諷便還不如想想如何出去。”

餘瑟朝前邁著步子搖搖頭到“我可不急著出去咯。”

華煜也不慌張也往張禮方向走去道“那就看看誰的耐心更久吧,我可不像探子一樣,需要傳遞信息。”

千家的人雙手抱著頭毫不在意的跟在屁股後麵,芸薇吐了吐氣還是跟在華煜身邊,北郡王府其中一人有些急躁,但被那名叫做趙安的人攔住默默地跟在餘瑟後邊。

太白遺跡外,崖頂。

“你就不擔心你山莊中的大弟子就死在裏麵?”坐在崖頂凸出的岩石上的老者和藹的對著身邊站著錦衣高大身影道。

“至於我山莊弟子會不會死在那裏,我並不怕,我倒是怕你後麵安插的那位瀟湘樓人。”錦衣高大身影冷冷道。

“王先生這麼有雅致啊?”

崖頂青鬆柏之上坐著一位秀麗女子道。

和藹老者笑道“崖邊風大,心摔下去,來來來,坐在老夫身邊。”

錦衣高大身影道“你這張臉皮還打算用多久。”

言語間,不知何時秀麗女子就站在兩人之中。

好輕功。

錦衣高大身影默默讚歎道。

“自然是用到有人把我殺了為止咯。”

“不過,你倒是似乎不在意那個少年呢。”秀麗女子的柳葉眉挑了挑。

“畫眉,看來你們千家似乎對那少年有意思?你聯合瀟湘樓,聽穀截了滄月通往中域的信,更讓劍殿與劍雨門都參與不了其中,你們究竟是存了什麼心思?”高大身影冷冷道。

若不是錦衣高大男子此前一直在滄月從城盯著此事,一時半會還不知道發生如此之事。

畫眉輕笑道“我是覺得既然是在滄月城發現的寶物遺跡,自然是通知滄月城的人便好了,扯其他城的人豈不鬧哄哄的?更何況劍殿那吝嗇的性子,與劍雨門那不講理的性子,他們的人來了你錦竹山莊還有湯喝嗎?”

高大身影揮了揮錦衣袖譏諷笑道“那你就不怕滄月城有劍殿與劍雨門正好在滄月州?”

畫眉嬌顏如花道“那就看他們本事咯。”

通往滄月城必經之路上從三個月前便有一落腳客棧,來往商旅,行走俠客都會選擇在這間客棧休息片刻,喝半盞茶,或喝半壺酒再出發。

“客官,不下來喝點東西再行路嗎?前方可是還有三十裏才到滄月城!”

肩上搭著毛巾的二對著極速行駛駕馬的腰間誇刀男子大喊道,見男子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二甩了甩肩上的毛巾,土地之上忽然出現一根細微不可見的繩子,將男子狠狠地從馬上摔下來,男子正準備反抗時,後腦突然出來一陣巨痛,昏了過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快把這個人拖下去綁了。”

二拍了拍手道。

很快從角落裏跑出幾個人將男子拖在了落腳客棧後麵,其中一個人歎了口氣道“這得幹到什麼時候?後院都堆滿了人。”

二咧嘴笑道“不慌,了熬過這幾就把他們放了,咱們也該收工了,幸好沒有碰見幾個紮手的貨,要不然要請老板出來了。”

一道急促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你這烏鴉嘴。”

中年男子站在二麵前,手中捏著一柄飛鏢,眯著眼望著站在遠方牽馬的年輕男子。

“此路不通。”

“為何不通?”

“因路不通。”

“哦?”

年輕男子輕笑一聲,從馬上緩緩取下一把極長的狹刀。

“那便讓我幫你們通路吧。”

話音落,刀已到跟前。

中年男子順勢將二踢回客棧,雙手狠狠地夾住那柄狹刀,巨大的衝擊力讓中年男子的腳上揚起巨大的灰塵。

灰塵落盡。

地麵上劃過一道長長的痕跡,中年男子的履鞋已經被磨壞了不剩一絲布料,背靠大樹吐出一口鮮血。

年輕男子有些詫異歪了歪頭,望著這個空手接白刃的中年男子,終於有些認真的神態了。

“想不到一間落腳客棧的人還會有如此厲害的角色。”年輕男子緩緩抽出刀道。

刀從中年男子手上劃過,竟然沒有流出任何鮮血,反而有刀割鐵石的聲音。

中年男子任由年輕男子將刀抽走,一隻手撐著樹幹,另一隻手猛的擊向年輕男子胸前。

年輕男子似乎也沒想到中年男子會直接出手,身體微側開,手腕輕轉,刀背擋住了這來勢洶洶的一拳,但是巨大的衝擊力還是將年輕男子擊飛出去。

但還沒完,中年男子已經沒有鞋底的腳光著腳丫猛地蹬向樹幹,一顆寬大的樹就瞬間倒地,中年男子也飛快的趕上年輕男子擊飛的路徑,手臂彎而屈,手肘狠狠地砸向年輕男子的肚子。

地麵上瞬間有一道人形的凹坑,但中年男子並未等地麵上的灰塵散盡,手指緊握拳狀,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一陣渾厚土灰色的內氣包裹著中年男子的拳頭,從半空中將要作勢砸向凹坑處。

“咳咳咳,停停停,這路我不過了還不行嗎?”年輕男子還沒緩過神,見半空中又來這一拳連忙大喊道。

中年男子像是並未聽到年輕男子話,依舊勢如破竹一樣砸向凹坑處,隻是那股渾厚土灰色的內氣已經散去。

年輕男子身體泛出一道翠青色的光芒,終究還是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中年男子這才緩緩吐了一口氣道“打架就打架,別廢話啊,最喜歡打你們這些初出茅廬的子,不過現在都是什麼怪胎。”

中年男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嘴裏嘟囔道“他娘的這麼霸氣的刀法,配這麼樣的心法,不懂不懂。”

二半蹲在桌椅旁見老板打贏了連忙站起身來大喊道“老板威武!老板威武!”

“這些江湖人士總以為高人一等。”

樹蔭下,斑駁的樹影照在明黃袍的威嚴男子身上,一旁很快有柄大傘放在威嚴男子的頭上,遮住這幾縷不該出現的陽光。

“王爺,趙安他們在裏麵不會有事吧?”一旁的白麵書生問道。

北郡王微微抬起眼皮道“有蝶院的人在,能出什麼事?”

“可我們不是與血刀門有過交談之事,而且還被他們瀟湘樓的人發現了……”白麵書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