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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英,這位錦竹山莊莊主還未走遠,卻被那位身穿水墨色衣衫的長衫老者攔住了。
“王副院長不知有何貴幹?”
華英高大的身影一頓,順勢停留在一棵茂盛的樹冠上,目光冷冷看著這位後發先至的老者,瀟湘樓副院之一,王文清。
“我想與你談談一場棋局。”
站在樹枝上的王文清臉上依舊笑意如沐春風,王文清眯起的眼眸看不清楚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華英並未理會王文清,冷哼一聲,雙手衣袖輕甩,身形一轉,徑直朝著另一方向欲縱躍離去。
“難道你就不好奇這次為什麼聽穀沒有任何動靜嗎?”
王文清雙手負在身後,沒有絲毫阻攔的意味,隻是眯起的眼眸微微睜開,露出一道狹長的細縫,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意。
“江湖上有一句話,瀟湘樓知道的事聽穀必定知道,而聽穀知道的事瀟湘樓卻不一定知道。”
王文清口中仍然在著毫無意義的話語,但這些話語落在華英耳畔卻又是不一樣的意味。
的確,若是聽穀知道太白遺跡的事,沒有理由毫無動靜不派任何一個人來到這裏。
除非有什麼意外的事情。
“素來聽聞你錦竹與聽穀有著莫逆之交,想必不過爾爾。又或者自從風無言逝去後,你們錦竹早已沒有與聽穀攀談的資本?”
王文清負在身後雙手手指摩挲,腳下樹枝咯吱作響,樹葉也發出沙沙的響聲。
“胡八道!”
華英怒聲甩袖,狂風自華英雙袖忽來,竟然壓著樹木彎腰,花草莖折。
“華莊主何必這麼大怒氣,王副院長不過隻是想與您相談一點事情。”
突兀,清風卷山崗,一縷幽香自遠處而來,頃刻鋪滿山林,狂風自滅,香氣漫,林間緩緩走出一名秀麗女子,正是那千家畫眉。
“遺跡中死了一位宗師境的純粹武夫,還能如此心平氣和交談,我華英是該誇你們千家心大,還是人蠢呢?”
華英一撫袖,飄至身前的幽香四散,深邃的眼眸俯瞰著林間走出的秀麗女子,畫眉。
“再加上本王又當如何?”
林間又走出一人,比起威嚴麵龐來講,那件華麗的蟒龍紫袍格外引人注目。
“北郡王?”
華英眉頭緊皺在一起,眼皮低垂,手指不自覺摸了摸下巴,似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王爺。”
王文清口中輕聲道,但是既沒有頷首施禮,更加沒有彎腰作揖。
至於畫眉,對於這些廟堂上的王爺沒有任何一個好臉色,更何談出聲呼名。
“我來此處攔你,不為其他,隻為一件事,那柄不眠劍是否在十三年前左南城那個嬰兒手中?”
華英聽到王文清的詢問,眉頭舒展,修長的手指輕撫身上冰藍色絲綢錦衣襟,沒有作答。
“不也沒事,我隻是沒想到你們錦竹山莊不僅與聽穀交好,連就那滅派的太白劍派也有幾分交情。”
王文清仰頭望輕聲道,而他所站的那顆樹下一個畏畏縮縮的身影慢慢走了出來,這個身影身上披著長袍,手上拿著一柄泛著冷光的清劍。
“別忘了你們錦竹山莊那位風無言的遺子如今可是在我們瀟湘樓裏做事。”
洛風單手持著劍,另一隻手緊緊抓住身上披著的長袍,眼眸低垂望著地麵,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錦竹也早已不是風家一脈當家,而是輪到我華家,風無言的遺子在瀟湘樓做事,與我們錦竹山莊並無關聯。”
華英掃了一眼洛風,目光不曾有半點停頓,冷冷注視著那位瀟湘樓的副院,王文清。
“但為何你們對那位叫做風羽的少年又十分上心呢?”
王文清突然低頭,目光正好與華英的目光對視,臉上如沐春風的笑意竟有些泛冷意。
“我不知你究竟在講什麼。”
錯愕的對視,出乎華英的意料之外,但並不至於讓華英驚慌,他已經決定不再這裏多留。
“山路多崎嶇,既有荊棘,又有野獸,可不太好走。比如華莊主你看這三人便是不心摔在路邊,以至於現在還未蘇醒。”
畫眉掩嘴輕笑,身後的霧瘴散去,將昏迷的華煜,文婧,芸薇三人的身影暴露在外。
“你根本就沒有聯合聽穀截信。”
華英這才知道從一開始千家的話便沒有一句是真的。
“不加個聽穀,華莊主你又怎麼敢放下顧慮來到這滄月城外英月山呢?”
畫眉話音剛落,遠在一丈開外的華英突然來到自己麵前,在畫眉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巴掌重重落在了畫眉臉上。
“若是你們千家的幾位少主在這裏,我倒是還能給幾分薄麵,但你又是什麼貨色?”
華英眼眸淡漠無情,蘊含著一絲殺意,這一絲殺意讓一巴掌被扇得怒火中燒的畫眉瞬間怒火熄滅,眼神有些躲閃不敢望著華英。
“華莊主與輩計較未免太傷隱塵山莊的麵子,她做事自然是我指使的。”
王文清不知何時也從樹枝上下來,也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華英身邊,令華英對這位瀟湘樓副院又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那盤先帝下的棋還未下完,我也已經是知命之年,不完成先帝的遺願,自然有些遺憾與虧欠。”
王文清並未對華英出手,隻是自顧著在旁人完全聽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