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外,海公公傴僂的身子敲打著齊粒。
“以後跟陛下話,不要再忤逆陛下,咱家好不容易收了你這個徒弟,可不想哪在地上撿到你的屍首。”
齊粒唯唯諾諾的稱好。
星光漫,月光流淌在花園內,靜謐的氛圍中很快隻有水流聲與陣陣蟲鳴。
………
北郡王府。
“跑了?!”
破碎的青瓷順著茶水撒滿地麵。
北郡王扶著額頭,手上的青筋告訴堂下的人北郡王的心情並不怎麼愉快。
“那個叫做洛風的少年被千家的人帶走了。”
“千家的人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北郡王麵色陰晴不定。
好在,如今還有個血刀門可以打打牙祭。
北郡王的麵色陰沉。
話那張禮,自從太白遺跡後一直提心吊膽,雖那次生死經曆後自己的境界也突飛猛進,勉強要邁入六品境,就可以完全熟練的掌握這柄寶刀,那時凡是二流之境的人都有一戰之力,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頭一直有著不安感,而今這種不安感更甚。
張禮提起內力,腳步如風馳一般快步的趕向山門,就要快到之際,張禮心頭狂跳,他毫不猶豫的翻身鑽進附近茂密的山林。
張禮對自己的直覺從來沒有懷疑過,也是憑著這股直覺才得到了這柄寶刀。
“山下的眼線那人已經上山了,按理差不多已經到這裏了。”
就在距離張禮十米之外的一顆樹上,一道人影從樹上跳下來,發出沙啦的聲音,那人影筆直朝著張禮的位置走過來。
“還真是奇怪。”
那人影撓了撓腦袋,眺望著遠處,又走回去重新跳回樹上。
張禮已經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響聲,因為他清晰的看到這道人影穿著一身黑甲,而這黑甲又是北郡王府特有的兵衛才能穿著。
張禮慢慢的退後,突然想到什麼,咬著牙避開那道樹,開始在山林間不斷穿梭著,就連他都沒意識到,他的身影比往常快了許多,若是尋常他定會高興的叫上門中幾個兄弟慶祝一下,可是現在他卻沒有那麼多的想法,他隻想回去再看看,那幫門下兄弟還有沒有活著的。
殘垣斷壁的房屋,廢墟中燒焦的屍體,與陣陣刺鼻的煙味,顯然這一切,都在剛發生不久。
當初門下有人叫吳淮讓他當初非要搬白玉柱在山門門前,他這樣才能凸顯出血刀門的氣魄,都叫血刀門了,怎麼還能還沒個門柱顯威風呢?!
如今的白玉柱上已經粘滿了鮮血與濃厚的黑煙,吳淮親手刻畫血刀門的牌匾也倒在吳淮的懷中。與吳淮一直拌嘴的周碧在堂外,他就站在以前談論事情的大堂門外,被人用長槍死死的釘在門上。
還有許多許多人,他們的身影在張禮腦海中不斷浮現,情感不斷控製著張禮衝出去把那些黑甲兵衛殺掉,但是理智卻又不斷地告訴自己,現在出去隻有死路一條。
淚水已經無聲無息的在張禮雙眼劃過,似乎他都沒有意識到,他隻是這樣望著望著一直望著。
正當張禮準備離開的時候,身旁爬過來一道人影艱難又疑問道“門主大人?”
張禮停下身子,看著麵前的這個人,麻色灰布衣,手上綁著布條,布條上纏繞著大刀。
張禮將手放在嘴邊,示意人影噤聲,背起這個人影快速的逃離這裏。
“門主大人,你武功又進步了啊?”
張禮背上人影無力的問道。
張禮沉默沒有話,隻是一味的往山林深處鑽,當初將血刀門建在北郡城外的這座山上,也是因為這山上植被茂盛便於逃跑。
很快就到了一處空地,張禮將背上那人影放下來,獨自生了火。
“你叫鄭越吧?我記得你,每次我們在大廳開會的時候,總是你守在門口。”
那人影躺在地上被張禮的突然詢問有些懵,半才反應過來道“是我。”
張禮沉默著生起火,手中那柄寶刀被張禮當作柴火棍隨便撥動著柴火。
“你為什麼要背棄我們?”
這回輪到那道人影沉默了,他幹澀蒼白的嘴角張開了許久,卻沒有一句話出口。
張禮閉著眼揚起頭笑道“連背叛的理由都不想跟我了嗎?我這個門主還真是做的失敗呢。”
人影搖了搖頭道“門主失敗的不是你,而是我,我隻想學到更好的功法和更好的前途,我也沒有辦法,我不想一輩子待在門主隻有三流境界的破山門!我也想有一個好門派!我也想也好的功法和兵器啊!而不是整拿著這把破刀!”
張禮聽到這歇斯底裏的聲音變得沉默,輕言歎道。
“是啊,大家都不想。”
張禮的氣息變得飄忽不定。
“吳淮也不想學了一輩子書,隻在這個破山門當個管事的;周碧也不想一身武藝就在這破山門裏交代;還有其他許多人,為什麼他們都在山門裏待著呢?”
“因為他們蠢!”
那道人影惡狠狠道。
“但是用吳淮的話,不積土哪成山?不積水哪成淵?有些事總需要有些人去做,有些位置總要有些人當,哪怕事情再,位置再差,為的都是這三個字。”
張禮笑看著四周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影,一直放在柴火的長刀向一挑,無數的火苗在空中濺射而出,火焰映照著這一張張冷漠的臉,還有趴在地上憤懣的那張臉,張禮忽然有些想笑了。
“血刀門。”
張禮手中那柄刀紅色的火焰蔓延至全刀身,那金環在火焰中格外的顯眼,周圍的黑甲衛沒有一人退後,隻有那趴在地上的身影恐懼的往後縮去。
張禮向前一劈,似乎用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氣。
一道熾熱的刀痕順著張禮腳下蔓延到那身影身上,那身影手上蜷縮片刻,再沒有了動靜。
張禮癱軟著用刀柄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嘴角含笑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黑甲衛,一向貪生怕死的他此刻卻有了一種解脫感。